采薇家如厕这件事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大家都说他们家以后吃喝拉撒都在一间屋子里。
穆寡妇听说了,气得不想出门。
闺女才给这些人配了药发下去,转脸就有人开始说闲话了,真是良心都被狗给吃了。
好在说闲话的基本上都是里正婆娘本家,都是冲着莲花是县太爷第九房小老婆去的。
像大魁媳妇、大壮娘、二狗家,还是老实本分,从不说采薇的坏话。
大魁出了三七,大魁媳妇就找到采薇,说是要给她家放鸡。
采薇先前也是答应了的,看她如今孤儿寡母的,越发怜惜她,就跟她说,“嫂子,原先说每日给你三个铜板的,那时大魁哥还在,这几个铜板倒也够你们生计用的。如今家里就你一个干活的,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就给你五个吧。”
大魁媳妇听得眼眶潮湿,这等于照顾她们母子了。
她的命还是采薇给她争来的,如今又这般看顾她,她真是无以为报啊。
她哽咽着对采薇道,“嫂子这辈子只能做牛做马来回报你,日日在家里求菩萨保佑你。”
“嗨,看你说的,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帮忙是应该的。”采薇爽朗地一笑,就把这话给岔过去,“时候不早,嫂子你今儿就跟我娘去吧。宝儿也跟着玩去,你既能赚些铜板也能照顾孩子。”
她想得这么周到,大魁媳妇感恩戴德地谢了又谢,就同穆寡妇把鸡从院子里赶出来。
采薇则忙着换了身衣裳,跟陆瑛去镇上。
一路风尘仆仆地走来,刚走到起死阁的大门,李汝舟就迎出来,一脸喜色地看着采薇,“走,今儿带你去个地方。”
采薇纳闷:“今儿没病人吗?”
陆瑛则一脸警惕地看着李汝舟,不知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从县城里又请了一个,以后你只管负责疑难杂症,其他小病都交给新来的大夫就可。”
李汝舟笑嘻嘻地说着。
采薇一头雾水,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以后她就成专家了,专看疑难杂症?
“那,现在要去哪儿?”采薇跟上李汝舟,追问。
“记得上次王镖头的主子吗?是他请咱们去。”
王镖头的主子,不是得了鼠疫的那个年轻人吗?
他们当时也给了银票了,还请她去做什么?
“他还没好?按说三天药喝下去就见效了。”采薇嘀咕着,不解地看着李汝舟。
“你想多了,人家正是好了,才来请我们想谢谢你啊。”李汝舟站在采薇面前,一双点漆般的眸子幽幽地看着她,里头盛满了莫名的情愫。
原来是谢他们的。
不过采薇不想去,这样的场合她懒得去应酬。不过是两讫的事情,何必多此一举!
“掌柜的,我有些累,还是您自个儿去吧。”她站住脚,冲李汝舟淡淡说道。
李汝舟一愣,旋即笑了,“我们有车怕什么?累了你就歇会儿,等到了我再告诉你。”
采薇坚持自己的主张,“若是病人好了就罢了,谢不谢的没什么。要是没好利索,再继续吃药就是。”
李汝舟一心想去,可被采薇一盆冷水泼下来,他也忍不住心中有些烦躁,看着采薇欲要离去的背影,冷笑起来,“穆姑娘,那个人来头估计不小,我们不过一家小小的铺面,得罪了人家可不好。”
采薇驻足回头,和李汝舟默默相视。
的确,采薇说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