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采薇又把米粉煮成米汁,用米汁做培养液,植入青霉培养七天。
七日之后,再将培养液用白纱过滤,加入菜籽油来溶解脂溶性物质。由于青霉素是水溶性的,所以油下面的水溶解了青霉素。
陆瑛只看得眼花缭乱,不知道为何制一味药要这么久,工序要这么复杂,比太上老君炼丹都麻烦。
不过只要采薇喜欢采薇做的,他一概认同,不会去质疑。
在这期间,采薇又让李汝舟找来能工巧匠,按照她绘的图纸打造一些琉璃器皿。
这年头虽然从西洋那儿舶来一些玻璃制品,但没有医用的针管之类的。
她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等一切预备妥当,也过去有十日了,离采薇的及笄日还有三天。
这时候,答应换角膜的主人也病死两位,李汝舟花重金买过来。
八月三十这一日,采薇一大早起来,和陆瑛去了起死阁。
她事先让李汝舟预备一些冰块,放在一个密封性能比较好的琉璃盒子里。
三人碰头之后,她就带上器具去了那家换角膜的人家。
人死不过半个时辰,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穿着白大褂,换上自制的手套,戴上口罩,利索地取了眼角膜,又转战另一家,用同样的手法取了。
之所以取两个人的,是她怕万一不成功,还有修补的余地。
于是,三人马不停蹄去了李汝舟家。
事先采薇就已经开出麻沸散的方子,这会子李汝帆早就给李老太太喝了。
手术室设在李老太太卧房的明间,这里光线亮堂些。
此刻,窗户上换了轻纱,门上的帘子也取下来,为的就是让屋子里更明亮。
李汝舟更是按照采薇说的,提前把几案柜椅全都撤走,只在靠门口的位置摆了一张不大的床,围了一架屏风。
四周墙壁上全都挂着从西洋舶来的玻璃镜,屋顶的藻井上也悬挂着崭新的铜镜。
一进屋,明晃晃的格外亮堂。
李老太太已经换好家常的棉布衣裤,躺在床上,采薇进来的时候,她还尚清醒着。
采薇在她床前拜了拜,轻声道,“老太太,换角膜这事儿我也是头一次做,不见得能成功。”
她仅有的是理论知识,前世她并不是眼科大夫,好在当年也见过人家换角膜。
这也算赶鸭子上架吧?
李老太太瞅了她一眼,命一边伺候的媳妇戚氏道,“快扶姑娘起来。”
采薇站直身子,和李老太太对视着,李老太太长叹一声道,“我老天拔地的人,土埋了大半截了,这辈子享过福,更受过不少罪,一生也不算白活。这眼睛都瞎了十几年,要不是姑娘,我还一点儿盼头都没有。还能坏到哪儿去?顶多还是个瞎子罢了。”
她说到这里,意识就有些涣散,语速渐渐慢下来,只挣扎着说了一句“若是不好,我绝不怨姑娘,儿子媳妇也没有异议,姑娘尽管动手吧。”就闭上眼,睡着了。
采薇瞧了眼,心想麻沸散有效了。
她对着李老太太的胳膊掐了几下,没有反应,这才回头吩咐李汝舟等人等在外头,又叫陆瑛,“你进来给我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