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店家上孤零零竖着一杆三角旗,用着寻常见的麻布,随意找个街上写字老学究,胡乱一气涂上一个大大“酒”字,这般插在木头栏杆上,任凭来往商贩看见,虽说看起来不甚雅观,倒也是名言可见,走到这条街上一眼看见不是问题。
这日日头已是斜着,店家孙掌柜百无聊赖坐在柜台上,这几日雨水丰沛,周边莫说是乡间小道,就是许多长亭拨款修缮的官道也被大水冲会不少,眼见着这天才放晴就是日头西斜,店里几日生意受着天气影响没甚么好做,偌大个酒店大堂,摆着十几张木桌,连带着是一个客人也是没有。
没甚么客人光顾,这个每日的流水账可是哗啦啦朝着外面流淌,还未及的这么几日,掌柜才翻看一下手里的账本,腰包里的银子已是十去其三。
眼巴巴看着房门外面,日头西斜也没什么人影打这门口经过,这几日雨大人们躲雨不及,哪里还会出来寻欢作乐,眼瞅着又是一天冷清,孙掌柜支起自己那怎么也没法欢颜的头颅,扯着嗓子对店里的小二骂道:“李二小你瞎眼了,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将着店门合上,要被那些巡弋的差役看到,少不得又得耗费你掌柜我的一番铜钱,死了,还不快出来把着门关上。”
“来了,来了。”店家小二急忙从这后台冲出来,低垂着用着顺服什么,朝着自己掌柜点头哈呀:“掌柜你莫慌,这几日不也是看着店里没有客人,这也是闲得慌,那些衙役也是这般,晚个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大事。”
掌柜这可是不乐意听,穿过打磨的精光的柜台,走到才从后面出来的小二更前,揪着他耳朵骂道:“你个小混球,这店不是你家开自是不上心,晚个一时半会儿,万一到时被看到,那些差役可是不吐人骨头。”
“再说你掌柜我让你做点事情,还敢这般多嘴,我看是不想干活,还不麻溜的上去,动作稍微有些偷懒,少不得一顿打。”将着李小二推出去,也不管着他挼搓着耳朵发疼的样子,让着他赶快将房门用木板合上。
李小二挼搓着耳朵,其实也不大痛,就是要做出一副给掌柜看的样子,好让他顺心。一边捂着耳朵,一边走到门口,朝着外头探看一下,迎头就见到不远处肩头跳着一杆水磨铁棍,赤裸上半身,顶着个大光头的大汉,从这远处迈着虎虎生威的步伐,看样子是朝着这里过来。
李小二有些慌神,这个酒店虽说处在金华城里还算得上繁华的地界,来往的各色人物也是见得不少,可真是没见过这般打扮的猛人。
特别是陈克9尺上下,差不多两米身高的体型,加上浑身漆黑精光的腱子肉,合着满头一根头发没有的样子,在明朝这个寻常人身高也就1米6上下,营养不良的时代,店小二只在平日里和那些混友,在街头另外一边说书人的摊子上听过这般人物,大抵就是绿林好汉,梁山泊一类。
李小二有些拿不准主意,光是盯着陈克,眼神有些脱离不开,没成想把关门的事情忘记了,王掌柜眼见着李小二迟迟不动作,还将这头朝着外面看过去,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挪着自己拿稍显肥硕的身体,扯着李小二耳朵骂道:“你个什么东西,干什么的,没听见之前我的话,让你把房门关上,听见没有···”
知啦一声,原本半合上的酒店木门被一双大手推开,陈克顶着光头,肩头挑着一杆铁棍,朝着酒店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