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冉醒过来的时候,眼角还挂着泪水。
而她惊诧的发现,自己醒来的时候,口中和梦中一样,都在声声喊着爸爸。
以前,她总是看不清梦境中那个高大伟岸的身影,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聂向阳的出现,在梦境中的时候,她便下意识的将站在大树下的那抹身影,自动想象成了聂向阳。
睁开眼看见薄景初屋子里的陈设,她忽然觉得心底里空落落的。
她站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走廊里同样空荡荡的,并不见薄景初的身影,别墅里很安静,听不见一丝声音。
聂冉轻轻带上了房门,轻手轻脚的往楼下走。
现在是凌晨三点钟,他们应该都已经睡着了,就这个时候离开吧,她确实需要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她现在思绪都太过凌乱了。
然而她却在经过书房时,听见里面隐约传来的说话声。
聂冉的脚步下意识的顿了顿,谁这么晚还没睡觉吗?
听里面的对话声,好像还不止一个人。
也许是现在的聂冉真的太过敏感,也或许是她心底里其实也有点渴望听见薄家人对此刻的她的看法。
总之,她的脚步就这么停了下来,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原地,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对话。
如果是往常,隔着一道门想要听清楚里面的说话声是不可能的,但是此刻薄家上下都太过寂静,加上书房的门并没有被完全锁上,而聂冉站的这个位置,正对着门缝,所以里面的对话声,几乎一字不落的全部都传进了她的耳中。
“我不管你怎么样,这个婚是不能结的了!”薄震东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怒气。
“是啊阿初,现在这个情况,还是要把一切都搞清楚了再做决断吧!这毕竟不是件小事!”二婶的声音也隔着门传过来。
书房内有片刻的寂静,接着沈妙心的声音传了过来:“阿初,这件事情由不得胡来,这关乎到薄家的声誉,而且,你也不想以后聂冉走出去,被别人说三道四吧?”
一直沉默着的薄景初,这个时候终于开口:“有我在,谁敢对她说三道四!”
薄景初向来都是温和的,即便是聂冉第一次来薄家的时候,并不得沈妙心的喜欢,他也还是有商有量的。但是此刻,薄景初的语气中,却透着浓浓的霸道和寒意。
“砰”的一声,薄震东拍案而起:“你非要气死我们才甘心吗?你明明知道这么一意孤行的结果,却还这么固执,我就不相信,你一点都不在乎外界的目光!”
薄景初毫不示弱的反驳:“事情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但是景虞,他根本就……”
“阿初!”沈妙心忽然严厉的打断他,语气也放缓和了一些:“算了,现在大家都在气头上,还是等大家都冷静下来再说吧!”
——
聂冉脚步虚浮的走出了薄家大门,凌晨三点钟,高档别墅区里静悄悄的,不见一辆车经过。
已经入秋的夜风透着丝丝寒意,聂冉伸手搓了搓胳膊,尽量靠着路边走。
身后忽然一阵车大灯闪烁,一辆车缓缓驶过来。聂冉低着头,已经让到了路边。
然而那辆车还是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是薄景初吗?
聂冉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回头却被明亮的车灯刺的闭了闭眼睛。耳边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什么东西击中了她的后脑勺,然后她眼前便是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再醒过来时,眼前一片漆黑,聂冉四下里看了看,才发现不是环境本身太黑,而是有人在他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块黑布。
“唔唔唔……”聂冉想张嘴说话,却也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她甚至连嘴都没办法张开。而更让她惊恐的是,她的手脚都被人用绳子绑住了,手指触碰到一块又冷又硬的东西,大概是个铁柱子。
一瞬间,聂冉心中涌起无限的害怕和恐惧来,因为小时候的一些经历,所以她一直都有一个弱点,就是怕黑。
现在她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耳边是死一般的寂静,什么也听不见,不能说话,不能动弹。无边的恐惧像是潮水般将她团团包裹,她挣扎着,可无济于事,于是就使劲的大喊,虽然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但总好过一点声音都没有。
但是不管她怎么挣扎,怎么“喊”,都没有人来理财她一下,她像是被人丢在了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里,被全世界遗忘了。
薄景初,你在哪里?我好害怕……
徒劳的挣扎以后,聂冉累了,便靠在身后的铁柱上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又从噩梦中惊醒,但周围仍旧是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