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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务府管事的点头称是,将这些布匹抬了出去,随即命人到各宫分发。
庆蓉见来禀事的人都散了,想到什么,禀告道:“昨日下午樱嫔娘娘来找过娘娘,娘娘刚好带着君熙公主去看下雪,不在宫内,她小坐了一会便走了,像是有什么事。娘娘今日要不要去看看她?”
“她没说有什么事?”凌霄没想到子樱会主动来找她,只觉她们之间的误会已经释然了。
“樱嫔娘娘没跟奴婢说,看她还是一副心神恍惚的样子,怪可怜的。”
凌霄听着心里更是为子樱难过,道:“去祥瑞宫。”
这时秋娘从外头进殿,道:“娘娘,奴婢去药膳房抓药的途中,见皇上带着几名御医朝宸恩宫来了。”
凌霄奇怪的道:“本宫这两日好好的,皇上带着御医来做什么?”
“奴婢看皇上的脸色不好,跟着的御医个个都战战兢兢,担心不会是有什么事吧?”秋娘没敢跟皇上打照面,是赶着回来的,还急促的喘着气。
庆蓉猜测道:“难道是皇上病了?”
说着皇上已带着御医,还有一众内侍进到殿内。
凌霄一看皇上这阵势,也隐隐感到有些不安,却又一时想不到出了什么事。
她微微福了身,笑道:“陛下今日没上朝吗?怎么这个时辰就过来了?”
秦彦景的眼睛蒙着薄薄的寒气,森冷的看不见底,用一根指头点了点身旁的御医,“你先去给宸妃把脉,若不能尽实说出宸妃的身体状况,立刻拉出去杖毙!”
那御医神色畏惧的走到凌霄跟前,行礼道:“请娘娘坐下把脉。”
凌霄莫名的看向秦彦景,不坐也不伸出手来,道:“臣妾没有抱恙,陛下怎么突然请这些御医来?臣妾不用把脉,有什么事大可把平日为我把脉的张御医叫来,臣妾的身体一向是他在调理......”
“朕已将那张御医杖毙。”秦彦景冷然注视着她道。
殿内的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庆蓉赶紧拉着凌霄坐下,在她手腕上盖了锦帕。
那御医半跪着为她把脉,额头早已冷汗连连,轻按在锦帕上的手指一直在抖。
凌霄对上秦彦景森冷的目光,心下一沉的想到,难道他已知道了她活不久了,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此事只有她和刘御医知道,刘御医早已高老还乡,肯定不会说出去。
难道后来为她把脉的张御医也诊出了她的状况,说出来了,可皇上又为何要将张御医杖毙?
凌霄一时也理不出头绪,不过秦彦景那深若寒潭的眼神,让她如芒在背,极为不安。
秦彦景亲指的御医把了半天的脉,还是不敢轻易回禀,秦彦景已不耐烦的问:“江御医,都半个时辰了,若还诊不出来,一样杖毙。”
江御医连忙松开了凌霄的手腕,擦了擦额头的汗,跪向秦彦景,哆哆嗦嗦的道:“回陛下,宸妃娘娘......娘娘的身子已伤及了根本,虽在调理,可只能维持性命,至于传承子嗣是已不能了。”
秦彦景自入殿以来,一直注视着凌霄,问:“可朕怎么觉得宸妃虽然身子原本就虚弱,但也不至于不能生儿育女。她入宫以来,一直都是你们御医院在调理着她的身子,怎么反倒越调理越不济了,朕看是你们一群庸医开错了房子!”
在场的御医全都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江御医又道:“刘老御医,以及张御医为娘娘开的方子,臣全都看过,并无不妥,对娘娘的身体有益无害,绝不可能损伤娘娘的身体。适才臣把脉时发现娘娘的胃气和肾气损伤严重,娘娘平日里喜爱吃些什么,吃得最多的是什么?只怕是误食了对身体有害的东西,还望陛下明察。”
庆蓉见江御医说这话,岂不是在说她们这些近身服侍的人出了错,让娘娘吃什么毒药不成,忙道:“宸妃娘娘平日里饮食清淡,每次用膳前奴婢们定会用银勺试吃,又怎会让娘娘吃有毒的东西!”
秦彦景冷哼了一声,并不去细究他们说的,又指了指另一位御医,“你再去给宸妃把脉。”
所有人凝神摒弃,没人再敢出声,凌霄心内一凛,难道他连她吃养颜丸的事也知道了。
接连又有两个御医为凌霄诊过脉,说得和江御医大同小异,就是凌霄误食了什么有毒的东西,以至不能生儿育女。
秦彦景的神色已凝重的如雷雨前厚重的乌云,浓浓的集结着。
他面无表情,冷声道:“你们都退下吧,御医院内所有人罚俸一年。”
殿内的几个御医如豁大赦般赶紧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