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贫道还担心驭鬼之术不甚熟练，不然误伤大师就不好了。既听到大师如此有把握，贫道便放心了。”黄先略微放心的笑了下，笑意未达眼底。
“黄道长说的也是我担心的，我的小鬼崽们脾气不太好，也不太会控制自己的力道。”江小鱼争锋相对。
原本还带着些谦让的气氛，因为江小鱼的这一句话，而骤然紧张起来。
江小鱼之前在玲珑阁一事并没有太多人知晓，在座很多人除了知道她是跟百里玄夜一起来的，其他的一概不知晓。
而黄先则不同了，他闯南走北这么多年，早已名声在外。又是乾坤洞的客卿长老。
虽然众人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一个黄毛丫头这么客气，但见江小鱼不但不谦虚，反而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捧高自己，心中难免多了几分轻视之意。
“这丫头到底是谁啊，竟然敢这么对黄长老如此无礼。”
“扶摇公子的朋友，长得挺招人的，就是不知道有什么本事。”
“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丫头？”一个人失声笑道：“黄长老德高望重，这是不想跟她计较，可她偏偏不长眼的往南墙上撞。”
“贫道倒是觉得是黄道长在主动挑衅这个小丫头，不过奇怪的是，以他的资厉为什么会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有人看出了真相，声音却又很快的淹没在了人群当中。
那边对立站着的两个人已经在开始准备。
相比黄先的大张旗鼓的阵势，江小鱼的显然要低调的多了。那边连法坛都摆出来了，江小鱼却只是无比淡定的从身后的包囊中，取出一把朴实无华的槐木剑。
江小鱼都等得有些瞌睡了，那边的黄先还在忙忙碌碌的布置着。
江小鱼这般消极对待的模样，自然被众人当成了自暴自弃，却又有些佩服，她之前还能说出那番自取其辱的话。
“江大师，若有得罪，还请见谅。”这边黄先终于摆好了阵仗，沉稳自信地道了一句。
“你随意。”江小鱼手执槐木剑，百无聊赖的挥了两下，见还算趁手，唇角微微一勾。
散漫的笑容自唇边悄然绽放，已让万花失色。
“小丫头下去吧，你还没有挑战黄长老的资格。”
“对呀，赶紧离开，我们还等着看真本事的人呢。”
“年纪小小，输了可别哭鼻子。”
“真是乏味，小姑娘，听大叔一句劝，还是拿着槐木剑回家找老娘吧。”
各种纷乱的声音砸向江小鱼，连首座上的李邵风都有些看不下去，准备起身阻止。
“到底还比不比，不是说给李前辈助兴？直接三局定胜负，若是不比那我就回去了？”江小鱼还没等李邵风站出来，便神情恹恹的丢下一句。
这些人也真是有意思，赶自己下台，又不敢自己上。
李扶摇看着如此被辱还气定神闲的江小鱼，对身旁的百里玄夜轻声道：“你说这次比试谁能赢？”
“你希望谁赢？”百里玄夜不答反问。
“自然是江姑娘了。”李扶摇不假思索的开口，随即又蹙了下眉。“不过黄长老在我们乾坤洞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师，江小鱼想要赢还真有些难。”
“嗯。”
“嗯是什么意思，你还没回答我？”
“……”
百里玄夜神情淡淡的看着那个处在风口浪尖依旧岿然不动的女子，完美的唇线，不可捉见的扬了扬。
这场比试，赢的人只能是江小鱼。
……
此时场上，已经正式开始比试的两人，画风依旧大相径庭。
黄先手持黄符，拿着招魂幡，紧闭着眸子，口中不停地吐出晦涩难懂的法术术语。
而江小鱼，除了开个阴阳眼，就站在一旁看黄先跳大神了。
在那长长一串术语念完之后，黄先招魂幡大展，原本舒适的温度骤然降低，刹那，众人便感觉到了一股头皮发麻的凉意。
阴风吹起，一个红衣女子带着骇人的戾气，幽幽出现，没有瞳孔的眸子，毫无焦距地看向了江小鱼。
在场大多数是身经百战的术士，这个能让他们感到头皮发麻的女鬼，自然不会是什么善类。
有人看出了女鬼的身份，大惊失色地喊道：“勾魂罗刹姜玉！”
“嘶。”众人皆吸一口凉气。
姜玉前世受尽折磨而死，化成厉鬼，积怨四百年，早已成了鬼王。死在她手上的术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这么厉害的鬼王，竟然成为了黄先的鬼奴，实在是令人惊悚。
江小鱼也不禁扬起了眉。
看来这个黄先还真不打算对自己客气，难道他已经发现自己来乾坤洞为的就是对付他？
不，不应该。这件事她除了小叮当，她从没跟任何说过。所以排除这个可能，那就只有……
黄先在觊觎关于她的某些东西。
坐在首位的李邵风，历经风霜的眉头不禁蹙了蹙，“黄先，是不是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