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思维很奇特。
反复纠结也得不到答案的事情,往往会在不经意间恍然大悟。
这种危急时刻,本该将心思放在找孩子之上,可沈大人却为自己的幡然醒悟而心生激荡。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却不得不承认,江寒与那位潜在的相似,或许就是他始终无法放下的一个关键。
此时,他也不惧承认这点。
他从不相信无缘无故的爱,而一旦明悟,以后便不会再有犹豫、排斥、反复。
“笑什么?我很认真地在跟你说话。”沈大人的笑让江寒猝然心慌,口气变得不太好,“算了,爱信不信,这话跟你也说不着。”
“我信。”沈大人扯住她的胳膊,制止她跑开。
江寒顿觉胳膊发烫,身体一僵,脚步一滞,想甩开钳制,胳膊却变得沉重。
她陡然偏头,便见沈大人一本正经的脸上,有些她不太明白,又本能地想躲开的东西。
她下意识地蹙眉回头,却听他在耳边强调:“也跟我,说得着。”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只是江寒此时并不想明白他在指向什么。
她奋力挣脱他的手,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快速说道:“快走吧,不知道两个孩子正在受什么样的折磨呢,咱别废话了!”
沈大人不以为然地笑笑,不再多言。
眼下不方便阐明,来日方长,他心中已无惑,早晚会让她也明白。
……
三更时分,山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虽不大,淋在脸上却异常冰冷。
当火光终于在进山的路口出现时,寂静的半山里突然有黑影一闪而逝。
那黑影拐了好几道弯,来到一处崖底,钻进了掩在土崖下的一处洞穴。
“四哥,人来了。”黑影年轻的面孔被洞内微弱的火光照亮,脸上全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这么快?来了几人?”被称呼为四哥的人扭头看来,微弱的火光下露出一张普普通通的中年面孔。
见年轻人进来,他身边围坐着的十来号年纪打扮俱不一样的手下,陆续站起身,摩拳擦掌起来。
“不多,五人一狗。”
“这么少?太好了,四哥,咱们这就上去办了他们……”
被称为四哥的人,冷厉地瞪了说话的汉子一眼,再次问向那打探消息的年轻人,“都有谁,可看清楚了?”
年轻人脸一僵,尴尬地挠挠头,有些羞愧:“这个,我没太看清楚。”
“管他谁来了呢,一起办了便是!”被瞪的汉子嚷道。
“我说朱老二,你的嗓门能不能小点,这是山里,大半夜的你这样嚷嚷,是怕来人听不见还是咋地?安静听四哥说话!”四哥身边站着的一人斥道。
四哥扫了众兄弟一眼,说道:“办一两个人倒不是难事,怕的是后面还躲着人。不着急,大柱还没消息,按计划行事,不要打草惊蛇。这次,咱们不仅要报仇,还不能留下痕迹,引起巡检司的注意,给别人当挡箭牌。”
“四哥,他们人少,万一那小子怕了,不敢往深里走,想熬到天亮等救兵,怎办?咱们不如赌一把,直接冲出去办了他算了。”
四哥看向朱老二,笑得有些高深莫测:“放心,他会进来的。虽是个小人,危机时刻却有些血性,不然,我那表弟也不会死在他手上。再说,他要是怂了,咱还有别的计策,总之,今晚他来了就别想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