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直过了整整三天,戚舟的情况才略有好转。
黎未晞的爷爷是个大夫,早年黎父也跟着黎爷爷学了些东西,方才能够帮着戚舟。但这些远远不够,他们又把村子上的大夫请来,开了些药方子给戚舟服了,戚舟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黎父叹气,摇了摇头说道:“这要看他自己的命了。如果他再醒不过来,那我们也无能为力。”
黎未晞坐在床沿凝视着戚舟,唯有摇头。
boss怎么还不好呢。
第四天,黎母去茶园,两个哥哥和黎父去劳作,留下黎未晞一个人在家。
他们是知道的,就算他们逼着黎未晞去,黎未晞去那儿也不过跟好玩一样,十四岁的小姑娘,性子又懒,能做些什么呢,还是在家补眠吧。
戚舟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梦见他驰骋沙场,战无不胜,风华正茂。当他凯旋,京城内桃花开遍,不论男女老少都出门迎接他的到来。
可他又梦到自己成为人人唾弃的卖国贼,所及之处,面对的都是那些仇恨又愤怒的目光,一个个似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但那又有什么呢,他已经死了,他亲眼看见那长枪贯穿自己的身体,他又奔跑了那么久,怕是身体早就被那三个士兵带回军营,五马分尸,高高挂在城门上吧。
蛮夷素来都是这样的。
他真是不甘心啊,他还有那么多未了心愿,便是最后,连亲人的最后一面都未见到——
这种情绪来势汹汹,似是无形气流冲击着他,让他猛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