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城外一夜之间树立起来的投石车森林,邓贤的头皮都开始发炸了,双方对战,邓贤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但在这个益州之地,四面环山闭塞之所,他们所面对的战争,不过就是那个一直不服气的张鲁,最大规模也不过是一两万人的对战,中原那种动辄上百万的战争对于他们来说,那简直就是一个不可想象的。
然而在今天,却让他们四个将领,真正领略了中原战争的规模。
吕家军几万大军在城关外排列出一个又一个千人方阵,而这些千人方阵,却又再一次排列成一个巨大的方阵,然后将这个方阵不断的向外蔓延,最终无边无沿。
最恐怖的就是那投石车,500架的规模,将狭小的城关塞的是满满当当,这样的规模气势,这就让人感觉到窒息,感觉到头皮发麻。
手扶着城墙的垛口,都不由得轻轻地颤抖,这已经不是一种平等的对决,是没有任何悬念的碾压。
“我们是没有取胜希望的。”张任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这是摆在大家面前的事实,没有必要辩驳,更没有必要掩耳盗铃。
张泡也变得十分沮丧:“其实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再卖命,我们一起为之衷心耿耿的这个益州,已经不是我们的了,早晚要么是刘备的,要么就是吕鹏的,我们在这里拼死拼活的又是为了谁呢?
这是一个命题,非常关键的命题。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大家现在拼死拼活的,根本就没有一个现实的目标,这片土地早晚是别人的,大家舍弃自己的生命,还不是为别人做嫁衣裳,为刘备也好,为吕鹏也好,但归根到底就是没有为自己。
邓贤听着兄弟们这些话,最终也气馁了,是的,没有一个战斗的目的,那大家还战斗什么呢?
“其实投降吕鹏也不是一种最坏,在我认为,刘皇叔虽然占据的天下名分,但现在谁还拿天下名分这个东西当回事呢,大汉皇帝,不过是被人摆来摆去的傀儡罢了,历数他这些年的走向,从一个人的手中走到另一个手中,根本没有任何区别,谁能真正效忠这个汉室朝廷?这个汉室朝廷还有没有必要效忠?改朝换代本来就是正常的大道轮回,也不能说谁对谁错,吕鹏有野心,其他人何尝没有野心,即便是那个刘备,现在他将汉献帝掌握在自己的手,难道他就没有野心了吗?他就真的想将他亲亲苦苦打下来的江山还给汉献帝吗?”
张任一连串的问答,让身边那些死抱着忠于汉室的将领,感觉到一脸茫然。
“吕鹏有一种说法,那就叫做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个天下分裂的太久了,我们在为谁而战?你我之间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天下再次恢复到大一统,让天下生民重新享受太平,但是我们现在却在做什么?为了一个地方的军阀,在割裂整个统一的进程,我不认为我们这是忠心,我认为我们再对这个整个大汉民族在犯罪。”张任说这话的时候,就将自己腰中的宝剑解下来,丢弃在地上。
“我现在已经觉悟了,我不会再为一个人,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去拼我这条老命,让更多的将士去为我们的愚忠而战死。所以我现在决定,放弃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