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瑄和江诚开始着手做模子。
两人从各类书籍里挑选了将近一千个的常用字,再由江诚写在纸上,泥胚上的反字用的就是江诚的字迹,最后印刷出来的效果自然是好的没话说。
活字模子的材料由胶泥制成,每一个泥胚的规格都要一致,字划凸起的高度不超过铜钱边缘的厚度,这就十分考校制作泥胚的收工了,这个工作还非纪瑄不可。
总之,江诚只需要写写字就行了,和泥啊、制作模子还有刻字、烧烤这些苦力以及细活纪瑄一手承包。
慢工出细活,一千个字不多,但为了印刷出来的效果好,也考虑到有的字在排版时用到的频率较高,必须多做几个相同的模子,两人均是精益求精,全面考虑,用了十来日才完工。
而那些不常用的生僻字,在用到的时候现做也是可以的。
于此同时,江诚的学堂也正式开课,他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些事情,认真备课教学。
来上学堂的孩子年龄不一,小的和江小楼同岁,大的有□岁,但无一例外大字不识一个,没有任何学习基础。
江诚从未当过教书先生,他正式到族学里去之前父亲对他进行过一些启蒙教育,族学的其他子弟
大多和他的情况差不多的,所以江诚是按照自己的亲身经验来对待这些小菜鸟,结果第一天就遇到困难了。
等学了一个早上依然是满头雾水蚊香眼不断的小菜鸟们回家后,一直表现的温和耐心笑若春风的江公子肩膀垮了下来,满脸的沮丧和羞愧。
纪瑄端着一托盘东倒西歪的模子过来找他,看见长手长脚可怜的缩着和江小楼并排坐在学生长凳上的江诚,扑哧一声笑了,江诚露出个苦笑:“纪姑娘。”
江小楼胳膊肘支在书桌上,做祖国的花朵状捧着小脸,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纪姑姑。”
纪瑄把托盘往书桌上一方,捞了只长凳过来坐在他俩对面:“一个一个说,先从江小楼开始,怎么啦?”
江小楼撅着嘴巴:“爹爹不开心。”
纪瑄笑容登时没了,声音大大的:“哼!”
江诚讪讪的,悄悄的腹诽:又吃醋……何时才能为在下吃一次醋呀。
而江小楼居然十分老成的叹口气,望着纪瑄的猫眼儿里充满了孩童式的苦恼:“纪姑姑也不开
心。”他撅着嘴巴,责备一样的说道,“大家都不开心。”真是太不应该了!
纪瑄被他逗乐了,问江诚:“江公子,你又为什么不开心啊?”
江诚满脸苦逼道:“本公子不会教书。”
呃……纪瑄摸摸后脑勺:“你今天教他们什么了?”
江诚道:“《论语》。”
“写字吗?”
“释义。”
“启蒙的话,难度大了。”本姑娘初中才开始学文言文好伐,小学顶多背一背唐诗三百首,连释义都是老师忙帮给翻译好再背下来的,纪瑄默默地鄙视了一下江诚,直言道,“人家都是从《千字文》《三字经》开始启蒙的。”
江诚扬眉,得意的一指江小楼:“楼儿可以完整的背下《三字经》《弟子规》和《增广贤文》,
还有《论语》名篇,他才六岁!……半!”
纪瑄指责:“揠苗助长!虐待儿童!太令人发指了!你枉为师表!”
江诚起红了脸:“胡说八道!”
纪瑄:“这样吧江公子,我来给你做教学策划,先从拼音字母开始学。”
江诚愣了一下才呆呆的跟上她的话题,木然的问道:“何为拼、拼音……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