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那小丫鬟回过神来,急忙应下,然后转身跑出去,没多久就拿着一坛酒回来了。
万氏将酒倒进碗里,一瞬间酒香溢满屋子,“你们先都出去,有男子进来的时候通报一声。”
“是。”
众丫鬟都明白万氏要做什么了,簇拥着离开里屋,临走前还不忘关上房门,唯独留下万氏和墨祈煜在屋里。
万氏将杨鸢洛额头上的白色抹布拿下来,在酒里浸泡了一小会儿,然后擦拭着她的脸和脖子。
“把鸢儿的衣服解开。”
墨祈煜愣了一下,却还是按照万氏的吩咐去做。
他和杨鸢洛成婚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解她的衣服,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墨祈煜不禁想要苦笑。
杨鸢洛在昏迷中,只觉得自己周身发烫,嗓子眼儿里像是要着火了似的,不过很快就有冰冰凉凉的东西在自己的脸上滑过,还带着浓重的酒气。
有人在解她的衣服,杨鸢洛下意识的想要反抗,一种恐惧从心底升腾起来,让她恍然想起了前世的经历,和临死前的痛苦回忆。可是她却丝毫也不能动弹,如同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万氏避开杨鸢洛身上的伤口,在她的胳膊、后背和肚子上,用蘸着酒的抹布擦了擦。
酒精很快蒸发,杨鸢洛感觉到一片凉爽,可是片刻之后又热起来。
这种方法只能降低皮肤表面的温度,治标不治本,得不停的擦拭才行。
不一会儿,小丫鬟进来,头也不敢抬地道,“九先生来了。”
墨祈煜迅速的将杨鸢洛的衣服系起来,“请进来。”
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老九又提着他那个梨木箱子走进来,不同的是这一次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二三岁年纪的小孩儿,梳着丸子头,双颊还有没有褪去的婴儿肥,看样子应该是药童。
这倒奇了,老九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多少人想要拜他为师都被拒绝了,怎么现在就收了一个看似还未懂事的孩子为徒呢?
墨祈煜虽然好奇,可是眼下还是杨鸢洛比较重要,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都可以推到以后去问。
一见大夫来了,万氏和墨祈煜都让到一边,给老九一个足够宽敞的地方施展。
老九先是把了把脉,从他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什么,所以二人大气都不敢出,就等着老九给他们一个答复。
把过脉后,老九吩咐身边那个孩子,“去把剪刀拿来和调制的药膏拿来。”
那小孩就乖乖的去翻找药箱,瞅着他好像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可是动作却挺麻利,很快就将需要的东西拿来了。
老九剪开了杨鸢洛后背的衣服还有伤口处的绷带,仔细观察伤口,问道,“这几日可有按时更换绷带和药膏?”
“有,都是本王亲自动手,药也按时吃了,不会有任何差错。”墨祈煜回答道,他就不明白了,杨鸢洛这三天在他的悉心照顾下都好好的,怎么他离开一会儿就突然高烧了?
老九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是伤口发炎了,有可能是余毒没有清干净导致的。”半晌他又喃喃道,“不过按理说,这几日老夫写的药方都吃下后毒应该清干净了才对……”
老九不信邪,又让那小孩取了银针过来,在火上燎过后扎在伤口周围,起初银针没有丝毫反应。
老九就在奇怪,既不是没有按时吃药上药而感染,银针没反应也就是说体内没有毒素了,那么杨鸢洛怎么会突然高烧呢?看这温度,除非这热气是从体内发出的,不然普通风寒不可能这么严重。
不过片刻之后,银针开始从扎入皮肤的那端向上迅速的蔓延黑色,老九大惊,刚要将银针拔出来,没想到手触碰到针尾之后那黑色又退了回去,老九大惊失色,“是蛊毒!”
“什么?”墨祈煜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杨鸢洛怎么会中蛊毒?
蛊毒是北疆的特有物,也是北疆区区一个小国,却被南储当朝皇帝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原因,因为北疆不管男女老少都善用蛊毒,所以南储皇帝不敢贸然进军,害怕北疆的人对军队下毒蛊。
听书那东西邪乎得很,甚至于能控制人的思想和行为,墨天昶最怕的就是北疆的人将蛊毒用在兵将身上,让他们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