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念朣应了一声,听话地走出去,还贴心地给钟桐把门关上。
从衣柜里找出赵歆语常穿的睡衣,钟桐轻手轻脚地把赵歆语身上已经不能称之为衣服的破布换下来,眼睛瞥见她脖子上还没有褪去的红晕,一时气闷。
给她穿裤子的时候,看到赵歆语小腿上一道狭长的伤口,钟桐皱了皱眉,伤口并不深,但是却很长,几乎占据了她整条小腿,因为泡了水,有些泛白的样子。
应该是他拖着她在草地上走的时候划的,她竟然一直都没有跟他说……
心里一动,钟桐有些懊恼地叹了一口气,转身从衣柜里把药箱翻出来,给赵歆语处理了一下伤口,才给她穿上裤子。
或许是喝了酒,又折腾这么久的缘故,赵歆语睡得很沉,钟桐给她换衣服都没有吵醒她。
等钟桐给自己也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念朣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口问了一句:“妈咪又做了什么让爹地生气的事情?”
钟桐愣了一下,心想是自己表现得太明显,还是自己儿子眼睛太尖,脸上却不动声色,往念朣身边一坐,淡然答了一句:“没有,我没有生气。”
念朣转头看他,不置可否,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抱着赵歆语进来的时候,那个脸色是有多难看。
“吃过东西了?”钟桐扫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总感觉有一股什么味道在客厅里萦绕着。
“我自己做了蛋炒饭吃。”念朣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
看天色晚了,知道钟桐和赵歆语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回不来,念朣又不想麻烦别人,所以自己去用中午剩下的米饭做了个蛋炒饭。
还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的,但是吃着自己炒的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的蛋炒饭,念朣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是真的要学才会的。
终于分辨出来客厅里飘着的这股味道是鸡蛋和米饭烧焦了的味道,钟桐微微勾了勾嘴角,看了念朣一眼。
看出钟桐在嘲笑自己,念朣小脸一板,很认真地说:“以后爹地做饭的时候,念朣要在旁边帮忙!”
顺带偷偷学着做菜,以后不用他们,他一个人也可以照顾自己了!
知道念朣的意思,钟桐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赵歆语是在半夜醒因为口渴醒来的,床的另一边空着,赵歆语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
低头苦笑一下,赵歆语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找罪受,好好的偏偏要喝什么酒。
东施效颦,还以为自己能学着小鱼的样子,把自己想要跟钟桐说的话说出来,说不定能缓和一下两个人的关系,没想到反而让他们的关系更加恶化了。
也不知道现在钟桐去了哪里……
赵歆语这么想着,站起来,就觉得头重脚轻地,伸手在额头上摸了一下,也没觉得发烫。
应该是泡了凉水,又吹了冷风,所以感冒了。
走出房门的时候,赵歆语把脚步放得很轻,因为这个时候念朣已经睡了,而他的睡眠又特别浅,但凡有一点声音,都会吵醒他,所以赵歆语走得很慢。
楼下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线,赵歆语有些夜盲,看不大清楚脚下的楼梯,只能扶着墙,试探着往下走。
摸到墙上的开关,赵歆语想都没想按下去,客厅一下子就亮了,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钟桐,赵歆语吓得心脏都停了一拍,要不是定力够强,这会就是一声尖叫了。
钟桐没有什么动作,只是转过头,淡然看着赵歆语,手里还端着一杯红酒,而身前的茶几上放着的酒瓶子,已经空了一大半。
“你怎么还不睡?”赵歆语惊魂未定地做了几个深呼吸,问了一句。
听到自己的声音,赵歆语愣了一下,咽了咽口水,才感觉自己的扁桃体似乎是发炎了,连声音都暗哑得不成样子了。
“过来陪我喝一杯。”钟桐没有回答赵歆语的话,而是把在另一个空杯子里倒了半杯酒,放到了他对面。
像是早就准备好了,在等着赵歆语一样。
赵歆语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坐下,却没有去端那杯酒:“你想说什么?”
“跟我就不能喝酒吗?”钟桐还是回避着她的话,视线落在自己手里透亮的红酒上,又透过杯子,看着扭曲了的赵歆语的样子。
不知道钟桐今天到底怎么了,或者说,从很多前,她就不明白钟桐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也许今天,就是他要跟她说明一切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