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刚要迈出的那一脚生生顿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手里揣着几个馒头,粉群有些脏乱,清雅秀丽的面容浮起两朵红晕。
现在是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
尤其是她现在貌似还是一副做贼的架势!
楚萧寒含笑的看着她,今夜的他身着月牙色云袍,双手负后,漆黑的墨发慵懒的由一支白玉簪固定。繁星点点,璀凉的月光透过疏密的梅花林倾泻在他周身。
淡然儒雅的身姿就在那随意一站,世间万物仿佛都为之失色。
沐槿萱觉得自己从未这般窘迫,手里抱着馒头微微曲膝,“皇上,奴婢去去就来。”
话落不待楚萧寒应允,她匆匆转身跑进房内。
楚萧寒敛去笑意,若有所思的凝着她慌乱匆忙的背影,忽而摇头轻笑,眉宇间浮现一丝若有无得哀伤。
他竟忽然间觉得她像一人,可是时间太久,久到他的始终无法释怀,无法……
那抹消失的身影渐渐出来,虽然衣着还是简陋,却比方才要得体些,一双皓白的素手藏在衣袖里,一双明眸忽闪着,似是警惕着四周,怕有人出来。
楚萧寒含笑的凝视她,转身朝陈湖的方向迈步离去。今夜他一直在陈湖那里等着,可是迟迟不见她来。
不知为何这几日来空虚廖寂的心因为有她的陪伴而有所缓解,他总觉着一人在陈湖旁又有了以往的孤寂。
脚下便不由自主的朝浣衣局的方位走来,只是没想到会看到她这副偷摸鬼祟的模样,着实可爱。
沐槿萱安静的跟在他身后,脸颊的红晕还退消退,双手绞着衣衫,懊恼的咬着下唇。她从未在他面前这般狼狈过,今日怕是她最丢脸的一次了。
可是,真是这样吗?
心里微微一痛,她错了,自己最狼狈最凄然可悲的样子他都见过了,这次怎算是狼狈?不过是她生活迫于无奈而已。
想到这,她也渐渐释怀,没有方才的局促不安,镇定自若的跟着他的脚步停在眼前平静温和的陈湖旁。
今夜的星空很美,夜如白昼,将周围的景物映亮的华美而真实。
“晚膳没用?”淡然轻柔的嗓音轻拂沐槿萱的耳畔,犹如今夜温和柔逸的陈湖。
沐槿萱微微点头,“因为做错事被罚,所以才做了不该做的事。”
她好想告诉他,她所有的委屈,她的无奈,她心里的疑问,她的痛,可是她深知不能这么做。
测过身子,微垂者眸,咽下喉咙深处泛起的哽咽,嫣然笑道,“没想到奴婢竟有这么大的福分,承蒙皇上亲自来寻奴婢。”
她侧眸,神情嫣然,语气带着调笑的意味。
“你可以这么认为,毕竟这世间能与朕谈心的人不多。”楚萧寒算是默认,含笑的瞳眸噙着揶揄的调笑,“你方才给朕的感觉很像一个染了胭脂的馒头。”
轰--
沐槿萱听出他话里的意味,脸颊消逝的红晕又骤然浮现,不自在的假咳了咳,“皇上莫拿奴婢开玩笑。”
“哈哈哈……你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开心果。”淡雅的声线犹如一股清流注入她的心间,沐槿萱竟觉得此时的楚萧寒很迷人,很飘逸俊雅。
“明日过来,朕给你带样东西。”楚萧寒淡然的眸光掠过她发红的素手,手指有些裂口,心里说不上是何滋味,不疼但也不好受。
沐槿萱微微一愣,抬眸凝望他,忽而淡笑出声,身子微曲,“那奴婢在此谢过皇上。”
冰凉酸痛的手蓦然被一双白皙如玉的手掌握住,皓白的小手在他手里莹莹以我,一只手都快把她的一双手包裹。
身子蹦的僵住,自己多久没有与他“牵手”了,虽然这现在不是,可是那熟悉的触感还是让她心间为之一颤。
下意识的她想将手收回,可是他握的太紧,却又不觉得痛,力度刚好她却挣脱不开,有些慌措的凝视他,心里早已汹涌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