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第高大人有些害怕了,想置身事外。
来找几个大太监也不是想商量什么,主要是想看看几个大太监的态度。
高第很清楚,在这种****,最能看出几个大太监,以及他们身后的魏忠贤与韦宝之间是个什么情况。
高第感觉韦宝与魏忠贤的关系匪浅,但一直不能确定究竟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是不是同盟关系,父子关系呃,铁杆关系!
与孙承宗一样,其实高第也属于没有明确站队的高官,属于中立派高官。
像高第这样的中立派高官,在大明可不多了。
魏忠贤之所以力荐高第上位,也是想将赶孙承宗下台的影响力消弭到最低程度!
“高大人,对于这事,你是怎么看的?”刘朝忽然对高第问道。
高第淡然一笑:“我虽然身为蓟辽经略,可谁都知道我就是个摆设,现在孙督师还在,有孙督师,有陛下亲自委任的韦大人为监军,还有司礼监的几位掌军大公公,***我什么事儿啊。我觉得韦大人做的是对的。”
刘朝听高第这种不咸不淡的表态,与胡良辅和纪用互相看了一眼。
能做到太监当中的顶尖人物,可一点都不比在官场做到高官顶尖的难度低,甚至难度更大!
宫廷就是世界上最勾心斗角的地方了。
“高大人,你光在咱们这儿说恐怕没啥用吧?我估摸着,现在蓟辽的将领,还有孙承宗肯定会向朝廷奏对马世龙的事情,说韦大人如何擅权,欺压边军将领,咱们不能坐视不理吧?也得把这事呈报上去,我们向司礼监呈报,你呢,向陛下呈报。”纪用道。
高第一怔,没有想到几个大太监会逼他也上奏本。
高第自然是不想卷入这次事件的,只是他人在山海关,当做不知道,肯定说不过去,搞不好皇帝也想看他是怎么说的。
如果一点表示都没有,搞不好皇帝就会认为他无能,一点用场都派不上。
“这个奏本不好写啊,当时我并没有亲眼看到发生了什么,如果太过偏袒韦大人,一味的说马世龙轻侮了韦大人的话,以后我如何与蓟辽的将领们相处?”高第道:“要不然,我就随便写两笔,说马世龙的确有一点傲慢,韦大人为了严肃朝廷纲纪,不得不出言呵斥马世龙,却也没有太生气,这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妙。”
胡良辅呵呵一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高大人,这恐怕不能够吧?咱们这趟来,一是要裁撤蓟辽和辽东的冗员,二是要挤走孙承宗,这正是一次好机会,你这样居中和稀泥,我只怕你最后两边都落不着好处!”
高第皱了皱眉头,没有吭声。
“胡公公的话极是,高大人,这是大事,你不能装聋作哑,必须与韦大人站在一起!韦大人如此勇敢,率先出招,不正是为了你和咱们几个人吗?咱们不说与他们正面对着干,但是韦大人已经做出了第一步,咱们总不能连帮衬一下都不做吧?”刘朝道。
“那依着刘公公的意思,下官这奏本如何写?”高第也是太过奸猾,为了放低姿态,堂堂的朝廷一品大员,居然在太监面前称起下官来了。
刘朝说句不敢当,然后道:“高大人就说马世龙傲慢轻侮了韦大人,韦大人为了严肃朝廷纲纪,为了维护陛下的权威,做的完全是对的!并且向朝廷上书,罢黜马世龙的一切官职,永不录用!”
“这太过了吧?”高第闻言,不由大惊,“马世龙好歹也是堂堂总兵官,统领一方兵马的大员啊,这么做,恐怕他手下的兵马会生出大乱子的吧?”
“能生出什么乱子?韦大人都不怕,咱们还怕什么?这里是辽西,先不说韦家在辽西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大户,韦家还马上要与吴家联姻,他们两家合起来,说占了大半个辽西也不过分,还怕山海关的蓟辽兵马造反不成?敢在这里造反,隔天就能断了他们的粮草,让他们不攻自破。”刘朝不以为意道。
高第自然知道韦家和吴家联手的实力有多么强大,但是还是不想就此卷入韦宝与蓟辽系的纷争,举棋不定,没有吭声。
刘朝冷笑一下,“罢了,既然高大人这么为难,那咱们忙乎自己的吧。我们现在就派人将密报送呈京师!高大人,可不要怪我们没有与你通过气!”
高第大人额头冒汗,这个深秋的寒夜,让他浑身燥热难当。
“是,不敢,多谢几位大公公。”高第语无伦次的说了几句话,然后退了出去,离开了几个大太监的住所。
既然不想卷入,索性连刚才说的居中和稀泥的奏本也懒得上了。
几个大太监大力褒扬了韦宝一番,将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拼命夸赞韦宝是为了维护陛下,维护大**廷,维护九千岁的威严,才与孙承宗和蓟辽兵将翻脸的,然后连夜让东厂的番役快马将密报呈送京城。
几个大太监为什么会这么褒扬韦宝。
本来他们作为韦宝的副监军,对于忽然冒出来一个人,而且还不是太监的人在他们头上,是不高兴的。
但是他们现在住的是天地会的海商会馆,吃的住的,用的,都比皇宫还要奢华,韦宝对他们关心的很周到,而且还送了每个人五千两纹银。
这就已经十分丰厚了,以往他们到关外打秋风,一次能回去两三千两银子都很不错,哪像这次这么顺利,而且照着韦宝出手大方,财大气粗的架势,几个大太监估计这还是刚刚开始,这趟估计还能弄到好处。
这是其一。
其二是因为韦宝是正监军,他们与韦宝其实是被人看在一起的。
以往的监军虽然交横跋扈,但是底下的将领其实并不怕监军,没少给他们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