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古伦不知道大玉儿拉自己到一边要说什么,以为想向自己哭诉委屈呢,便道:“你去休息一下吧,别多想了,等我从韦宝那儿回来,我再来看你。”
大玉儿一听说韦宝,立刻来了兴趣。
上回大玉儿见韦宝的时候,韦宝还是刚刚起家,虽然在辽东这一边已经混的很不错,但在建奴势力集团眼中,也就和一蒙古部族差不多,韦宝当时的影响力是绝对赶不上察哈尔部的林丹汗的,和东江军毛文龙差不多。
所以大玉儿当时也没有怎么留意韦宝。
现在不同了,韦宝大胜金国,名声已经响彻整个关外大地,甚至连关内都惊动了,不知道大明朝廷会不会借题发挥捧一波,如果大明朝廷这回捧一波韦宝,以韦宝宁远之战的战绩,比肩当初李成梁是没问题的。
大玉儿问为什么去找韦宝,聪古伦实话实说。
大玉儿更加感兴趣,不但问了韦宝与努尔哈赤议和的双方条件,还将此前宁远之战的大致经过也了解了一遍,暗忖宝军太厉害了,眼见着金国不行了啊。
虽然嫁给皇太极当侧福晋,皇太极对大玉儿也算是比较宠爱,这个时候海兰珠还没有嫁给皇太极,皇太极也还没有成为建奴的新大汗。
所以还没有到皇太极专宠海兰珠的阶段。
“我跟你一起去见韦宝去。”大玉儿道。
“你跟我一起去?”聪古伦奇道:“阿哥肯吗?我不是去玩,我是代表大金国去对韦宝说事。”
“我当你的跟班,这有什么问题,我当你的侍女不就行了吗,我不说话。”大玉儿道:“至于你阿哥那边,我去对他说,他不会反对的。”
聪古伦见大玉儿这么自信,而且似乎有强烈的意愿想跟自己一起去,也无所谓了,点了点头。
然后大玉儿便去找皇太极。
皇太极还在气头上,而且这件事,不管过多久,都会让皇太极心里有疙瘩。
对于一个有势力的男人来说,他们可能会喜欢玩别人的女人,就像很多优秀的政治家,曹操,刘邦,还有很多,这两个是比较出名,成就比较大的,他们就偏爱玩别人的女人。
但并不代表他们乐意自己的女人被人玩,这是两码事。
“你还嫌不够丢人!?”皇太极强压着怒气,如果他和大玉儿不是因为政治婚姻,大玉儿不是科尔沁部族长的女儿的话,皇太极可能一怒之下便将这个让自己蒙羞的女人杀了。
大玉儿只得皇太极在气头上,所以也不生气,也不急于辩解自己到底有没有被人那样的事。
主要大玉儿也没法辩解,自己早已经是女人,不是女孩,已经没法证明了。
“我给你丢人了,但我能挽回!而且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人,我的事情,过几天便没人有兴趣谈论了。”大玉儿冷静的道:“贝勒知道现在的处境吗?”
“我现在什么处境?”皇太极问道。
“大汗身体不行了,这回被宝军的郎中治好,聪古伦说,情况好的话,还能再活三五年,情况一般的话,也就是今年就要死,情况若是不好,转眼就要复发。”大玉儿道。
“这些我都知道,那又怎么样?”皇太极问道。
“难道贝勒没有想过继承大汗的汗位吗?我已经听聪古伦说了,贝勒近段时间表现的很糟,甚至不如代善和莽古尔泰!”大玉儿道:“最为关键的是,贝勒违背了大汗的意愿!大汗已经被宝军给打服了,贝勒却还不服气,还想与宝军继续对抗。这是错的,这不但会让大汗更加反感,也会让大金国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依着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皇太极恼怒的问道:“难道我明知道与韦宝修好是错误的,也装成不知道吗?如果大金国臣服于韦宝,我们将处处受制于天地会,天地会想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得做什么,想让我们每年交多少银子出来,我们就得交多少银子,我们就成了天地会的奴隶了!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现在宝军虽然势力很大,我们正面可能打不过,但不代表没法防守!”
“可贝勒能说服所有人吗?宝军已经很强大,贝勒你自己也赞成这一点,我们继续与宝军对抗下去,会不会被人灭了?大金国不是贝勒的,贝勒也没法替大金国做主。”大玉儿道。
皇太极皱了皱眉头:“那你说,我现在应当怎么办?也像他们一样,把自己当成傻子,聋子,瞎子,什么都不管了吗?”
“不,不光这样,贝勒还得像以前一样,做大汗喜欢的事,揣摩大汗的想法,大汗现在想与天地会议和,贝勒就应当促成此事,并且从中发挥对大金国有益的作用,怎么样算有益?就是少让大金国出银子!这点是最关键的。”大玉儿道:“贝勒爷要积极的参与进去!而不是再徒劳无功的反对,否则会成为众矢之的的!我这趟陪聪古伦去见韦宝,就等于贝勒亲身参与此事了。”
皇太极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很痛!
皇太极思考了有无六分钟,才艰难的抬头道:“好吧,你与聪古伦一起去见韦宝吧,拿到韦宝的态度也是好的!”
大玉儿见皇太极终于想通了,便笑道:“这就对了,贝勒爷,打起精神来,像你以前一样,遇事不慌,让大家遇到难解之事的时候,首先会想看看你是想法!”
“谢谢你,大玉儿,你真是我的智囊,也许这段时间我是做错了,我也像父汗一样,被韦宝给打蒙了,丧失信心了!不错,现在宝军虽然强大,但我们大金国的情况总要比当初李成梁在的时候好的多了,我们已经有了很大的地盘!有了七八十万人口!”皇太极由衷的道。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嗯,贝勒能这样想就最好了,别再随便表露个人的真实看法,要多揣测大汗的心意,同时要注意同其他贝勒的关系,尤其是代善贝勒,他的支持与否,对贝勒爷至关重要!”大玉儿道。
“都记下来了,晚上我就找阿哥喝酒,我和他之间没什么!”皇太极肯定道。
大玉儿见皇太极确实没什么了,这才放心的离开。
于是,大玉儿、聪古伦格格,还有鲍承先,再度出城,前往宁远城求见韦宝。
因为这一回不像上一回那么着急赶路,努尔哈赤的病情已经得到控制,并且有一定的好转,所以这回带上了聪古伦格格的侍女莫雅琪,女人们共乘一部马车,鲍承先和十多名护卫骑马。
正月的风雪实在太大,冰天雪地的,积雪很深,根本没法走快。
他们先去宝军在义州城城外的军营打个招呼。
义州城城外有一只宝军的骑兵营,五百人。
宝军骑兵营的营长立刻调派了一个排的人,名为护送,实质上是看管,以防这些人里面有细作人员,趁机到处搞事。
就这样,五十多人加上一部马车,在冰天雪地当中赶了三天的路,紧赶慢赶的才赶到了宁远城。
可谁知道,韦总裁已经回山海关去了。
原来,皇帝得知了韦宝大破建奴,并且率军将建奴追到了义州城城下,并且,还有韦宝的人往京城送的三万多颗货真价实的建奴人头。
天启皇帝朱由校自然是喜出望外,马上让朝廷大臣论功。
韦宝这一下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大家很不好评判到底应该如何赏赐。
没法评判赏赐,所以就没法评定功劳。
要是以明初的老例子,韦宝这趟的功劳几乎可以封王。
可大明早已经明文不准异姓人封王了,别说朱姓以外的人,就是朱姓,也得是有资格的人才能当王,那都是祖辈传下来的,郡主越来越多,但是王的数量是不会随便增加的。
大家讨论来讨论去,觉得不能以大明的人物为模板,于是把眼光放远,瞄准了更加久远的时候。
最后大家觉得韦宝不管是功劳,还是年纪,身份地位,以及与陛下的私人感情,都很像是汉朝的名将霍去病。
霍去病是汉人百代罕见的青年英雄,不败战神!
霍去病出身卑微,奴婢私生子,曾为生父抛弃不认。
霍去病是平阳侯家下人卫少儿与小吏霍仲孺的私生子。
“父中孺,河东平阳人也,以县吏给事平阳侯家,与侍者卫少儿私通而生去病。中孺吏毕归家,娶妇生光,因绝不相闻。”
他的出生年份学界认知并未完全一致,大多数人认同的是建元元年。
霍去病和卫青一样是奴婢与平民的私生子,而与卫青不同的是,他少时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包括其母亲和其他家人,都没告诉他。
他知道父亲是谁是后来的事情。
“既壮大,乃自知父为霍中孺,未及求问。等到霍去病成为骠骑将军后,他自己主动去认了父亲。
“会为票骑将军击匈奴,道出河东,河东太守郊迎,负弩矢先驱,至平阳传舍,遣吏迎霍中孺。”
作为被父亲抛弃的孩子,霍去病不但原谅了父亲,还“大为中孺买田宅、奴婢而去”,是孝子。
这还不算,他还带异母弟弟霍光到长安,并给了他最初的机会。
“将光西至长安,时年十余岁,任光为郎,稍迁诸曹、侍中”,是友兄。
霍去病认祖归宗了,这和终身没有随父姓的卫青不同。
奴婢私生子的霍去病,不是天生富贵、出身高贵,而是出身卑微,后来富贵。
而这后来富贵,靠的是他出生后若干年纳夫人立皇后用良才都不计出身的汉武帝刘彻,更靠的是霍去病的个人奋斗。
机会只给有准备、肯付出的人,霍去病因为年少便已善骑射并富于军事指挥才能而立功封侯。
与卫青霍去病不同,属顶级官二代的人是霍去病的儿子霍嬗,卫青的儿子卫伉等,然而或亡故早,或毫无功业垂史倒可能犯过法,不能善始善终。
霍去病18岁以“以皇后姊子”进宫为侍中,此前人生经历不详。
在卫子夫成为皇后后,霍去病终于在18岁时进宫为侍中了。
“去病以皇后姊子,年十八为侍中。”
比起一上来就当了“建章监、侍中”的卫青,尤其是“少为侍中建章监”的李陵,从来没有染指建章监一职的霍去病,所享受的殊恩并没有后世一些人认为得那么多。
作为“外戚末属”,他做侍中的年龄甚至远远比不上身为商人之子的桑弘羊。
“弘羊,洛阳贾人子,以心计,年十三侍中”。
所以,不能高估他姨母卫子夫入宫,令他这个隔了一辈的私生外甥获得了多大特权。
而卫子夫即使做到了皇后,族谱家谱溯源久远的司马迁仍然念念不忘她的“生微也”。
那么,在18岁入宫为侍中前,霍去病十七年多的人生去过哪些地方,做过什么事,认识了哪些人,他“善骑射”的本事又是跟什么人学的。
对卫霍惜墨如金的司马迁没有记载。
所谓他从小在武帝身边长大的说法,则是没有可信度的。
武帝真正开始认识霍去病、认可霍去病,是在他18岁时。
古今民间包括门阀和草根,对私生子指指戳戳者从未断绝过,不管私生子富贵之前还是之后。
而在其没有真富贵前,比如像霍去病未做侍中前,未与亲生父亲相认前,某些门第癌或八卦者明里暗里的吐槽恐怕只会更甚。
霍去病是一个颇为完美的将军,也是一个非常有志向的青年,有一个能令大多数怀揣英雄梦的人热血沸腾的人生。“世人十八安环堵,将军十八身行伍。”
即便是在古代,十八岁也是非常年轻的年纪,可能刚刚结婚生子,离汉武朝法定征兵年龄,20岁,还有两年。
一个生长在长安繁华生活里吃穿不愁年轻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样一种感情,一定要去塞外苦寒之地,最终年轻的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就算是司马迁这种拿着显微镜找茬的史学家,也很难找出一丝他真正的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