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长命锁,它叫做回命锁,相当少见。清朝末年,有一个大德高僧在出家以前当过银匠,后来他的家乡爆发了一场瘟疫,不少孩子死于非命,很多信男信女上山求高僧护佑他们的孩子。高僧本着慈悲之心打造了一些长命锁,交给那些有孩子的父母,据说带着长命锁的孩子都活了下来,就算感染了瘟疫的孩子也保住了性命,所以这锁被人称作回命锁……他们的儿子就有这样一个锁。”
接着老蔡头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我只能把它当做一个故事,因为在我看来,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刚才来找老蔡头的夫妇姓高,要说清楚他们的故事,必须从一个叫曾和的人说起。曾和的故事之前,我要说一说老蔡头,说起来蔡头来,这个人跟人的感觉总是很神秘,当然这只是当初我对他的感觉!
后来接触多了,我曾问过他,“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老蔡头告诉我说:“你以为那?你不是认为我是个风水先生吗?其实你猜的也不错!我原来的确是学过风水堪舆之术!不过现在基本上忘的差不多了!!”
可是我来我发现,老蔡头显然不是风水先生这么简单……
曾和是关外人,他曾祖一辈曾经在关外当过土匪,家里积累下一些财产,不过文~革期间被有心人给掀开了,他的父母遭到了批斗,他那时刚结婚没有多久,生怕事情会连累到自己身上,于是想尽法子带着新婚妻子逃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新的地方没人认识曾和,但是并不代表他们的生活过的顺风顺水,曾和没地没钱,而且他父母打小就娇惯他,是个出不得力的人,偏偏他娶的媳妇跟他性子没差多少,因为家里缺吃少穿整日跟曾和哭闹不休。
两口子为了一张嘴,曾和每天出去乱逛,没想到还真被他逛出个办法来。
中原地区地势平整,这个地方田地非常多,种地的人也很多,当然种地这件事光靠人力是不行的,所以有不少人家养牛,牛是庄稼人的好帮手,有了牛才能把一望无际的田地里全部种上庄稼。
而曾和的办法就是偷牛。
曾和半夜起来偷牛,偷到牛之后把牛牵到自家杀掉,剥下牛皮剃下牛骨后埋到山里,牛蹄子埋到后院,牛肉藏到地窖里。曾和夫妇俩每天吃牛肉,刚开始还挺爱吃,可是时间一长就吃腻了。为了消化剩下的牛肉,曾和媳妇每天煮一大块牛肉,然后拿到集市上卖。煮熟的牛肉非常好卖,每次都是刚刚拿到街上就卖掉了。
一来二去,等整头牛的肉全部卖掉之后,曾和夫妇俩居然有了一小笔积蓄。曾和看出这是一条财路,于是牟起劲来每天都琢磨着偷牛卖肉,可是时间一长,当地养牛的人都提高了警惕,曾和看无法得手,于是带着媳妇到别的地方偷牛。
几年之后,曾和来到高泉夫妇住的小镇。
那天傍晚,高泉家来了一对夫妻,说是要到外地看亲戚,没想到半道上汽车坏了,他们只好停留一晚再走。高家老两口心地不错,看这夫妻两人不像坏人,于是就答应让他们借住一晚,还特地给他们做了一顿晚饭,夫妻俩十分感激。
等到了第二天早晨,高家老两口发现那对夫妻已经走了,可是连带的他们家的牛也不见了。
认识高泉老两口的人都知道,自打高家老两口的儿子意外死亡之后,那头牛就是他们老两口的孩子。他们从来不让那头牛干活,每天像是对人一样对待那头牛,如今牛突然不见了,老两口像是疯了一样到处寻找。
他们认定是曾和夫妇偷走了自家的牛,于是告上派出所,几经周折,派出所抓到曾和,曾和承认自己偷牛卖肉,现在已经被判刑。高泉夫妇想知道他杀牛后把牛的尸骨埋在哪里,曾和却说不记得了。
至于高泉老两口非要找到牛尸骨的原因,却真是奇事一桩。因为高家老两口认为那头牛是他们死去的儿子托生的。
高家老两口的儿子叫高德进,回生锁是高家祖传之物,高德进从小佩戴。高德进二十岁的时候意外身亡,高家老两口悲痛欲绝,可是同时也发现戴在高德进身上的回生锁不见了。
第二天高家的院子里出现一头牛,回生锁就在牛身上发现的,老两口非常惊奇,当时高泉就问了一句话,他说你是不是我们的儿子,那头牛竟然点点头,眼睛里滚出几滴眼泪。从此之后,高泉老两口就把那头牛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儿子”被人偷走并且杀死,高泉夫妇如何不恨,可是曾和杀的是牛不是人,就算高泉夫妇再恨他也无法让他偿命。高泉夫妇想拿回牛骨好好安葬,甚至他们心中还存在着一些幻想——希望自己儿子能像上次一样,再次托生到别的动物身上,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幻想已经破灭了。
老蔡头叹了口气,把旱烟抽的吧嗒吧嗒响。
我问道:“他们来是想让您帮着找回牛骨头?”
“我说过了,他们的目的是想找儿子。因为回生锁的缘故,他们不相信儿子已经死了,而是相信他们儿子只是换了一个活法,或者换了一个身份。”老蔡头把烟抽的又急又凶,满脸不虞。
我不以为然,“我看高泉夫妇是伤心糊涂了,人死就死了,怎么可能托生到别的东西上呢?”
老蔡头沉默片刻,没再说关于高泉夫妇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