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西角的私人别墅内,一男人在黑暗的环境下睁开眼睛,张了张嘴想要发出声音,却发现喉咙处一阵干涩带来的疼痛。
黑暗中突然响起脚步声,铿锵有力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只听见咔哒一声,刹那间房间里的黑暗被灯光驱逐。
“我怎么在这?”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陆景毅口中说的已经死亡的官越。此刻官越躺在地上,虽然没有任何束缚,但是浑身是伤的他根本没有任何力气反抗。
那张让女人都自惭形秽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伤痕,左脸上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似乎是被东西硬生生划上去的,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只是扯动面部肌肤时,疼痛也会随之而来。
“车子在外面等着,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官雄站在官越面前,面色冷硬,只是眼底深处带着些许不忍,最终还是被冷硬的语气掩饰下去。
官越躺在地上看向自己的父亲,看到的便是官雄带着胡茬的下巴,看上去有些疲惫。
“去哪里?”官越问道。他伸手撑在地上,挣扎的想要起身,刚刚用力后背处一阵剧烈的疼痛,还没离开地面又躺了下去,“我怎么了?”
“骨折。”官雄说道,“送你去那边之后会有人给你治疗。”
这下官越彻底明白了现在的状况,他的父亲为了防止他再一次逃跑,竟眼睁睁的看着他浑身是伤。
他早该习惯了这样的父亲,从小到大身上的每一处伤都是拜官雄所赐,可是此刻官越还是感觉到心寒。难道就是因为他从部队里跑出来,就该受到这些处罚吗?
想起昏迷前自己和陆景毅在车上发生车祸,官越问道:“陆景毅死了吗?”语气中带着隐隐期盼和恶意,似乎希望陆景毅去死。
听到官越如此语气,官雄的脸色更沉。他不指望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人为国为民,可是也绝不允许官越变成六亲不认,连一起长大朋友也急迫迫害的恶人。
官雄自然不知道官越并非此刻他表现出来的恶劣,官越若真的希望陆景毅去死,在车祸发生的一瞬间,官越绝不会下意识的去保护陆景毅。
“走了就不用回来了!”官雄语调生硬。
话落人已经转身准备离开,他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你当然不准备让我回来!”官越咬牙说道,接到一声轻笑,“你们父女准备团圆,才迫不及待送我走!”
“既然如此!官雄你又何必救我!”官雄吼道,他很久没有喊过官雄爸爸了,在官雄压着他去军队的那一刻,在官雄心里自己的父亲早就不存在了。可是这是他第一次直呼父亲的名字。
官雄脚下的步子停顿片刻,却没有回头,“官越,你若是我官雄的儿子!就凭本事从那里出来,出不来就再也不是我官雄的儿子!”
最后留下这话,官雄直接大步离开,没再回头看官越一眼。
在官雄出门的瞬间,几个男人走进房间,直接将官越从地上抬起离开。
站在别墅门前的官雄看着载着官越的车子离开,脸上的神色这才显露出丝丝疲惫。官雄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对儿子来说是如此,对自己的女儿来说,更是如此。
若是让官雄行军打仗,官雄不会有一点为难。但父亲这个职业对他来说,真的太过艰难。
陆景毅回来的第二天便给陆夫人打去电话,电话接通时顾曼君便坐在陆景毅的身边,陆景毅并不准备对顾曼君有丝毫隐瞒。
“妈,这段时间我在爷爷那里,昨天刚回南城。”
电话那头的内容顾曼君听不清,只能隐约听到陆夫人情绪激动的声音,想必这段时间陆夫人也是提心吊胆。
“爷爷找我有些事情,”陆景毅继续说道,“可能过段时间还要过去。”
“没什么事情,爷爷很好。”
一通电话下来,便只听见陆景毅在解释,最后解释的烦了才将电话挂断。顾曼君倒觉得回来后的陆景毅对陆夫人的耐心更多了。
“你还要去京城?”顾曼君在陆景毅挂断电话后问道,将手中削好的苹果递给陆景毅,“昨天郑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陆首长说了什么?”
“你也叫陆首长?”陆景毅看着顾曼君,接过苹果却放在了桌子上,“你应该叫爷爷。”
现在顾曼君和陆景毅是合法夫妻,确实应该跟着陆景毅喊爷爷,可是顾曼君过不去心里的坎,就像她没法叫陆夫人为妈一样。
“到底什么事情?”顾曼君不回答陆景毅的话,固执的询问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