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公司的所提的意见我们不同意........”
当盖奇.信达公司高级销售主管菲尔普斯再次重申所秉持的立场时后,作为中方谈判代表的车篷宽那苍老而又坚定的反对声便在科学院招待所二楼的小会议室内毫无悬念的回荡起来,只不过此时的鲍威尔对车篷宽的反对声早已是耳熟能详了。
要知道自打他坐到谈判桌后,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位于他斜对面的那位看上去很不起眼的小老头,已经将这句话反反复复说了十几遍,说是把耳朵都听出茧子可能还有些夸张,但是有了一定的免疫力还是很有可能的。
就拿现在的鲍威尔来说,刚才车篷宽的这句话,就让他彻底做到了充耳不闻,而是用他那褐色的眼睛,透过旁边的窗子瞄着外面的风景,在他看来与其跟一个不识趣的中国老头在一些针眼儿大的事情计较,还不如看看外面的风景。
况且像这样毫无悬念的谈判也没什么可争的,之所以让车篷宽还能发言,也只是看他年岁比较大,出于一种绅士礼节的缘故罢了,如果要是换成坐在他旁边的卢嘉栋,估计他鲍尔森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耐心了,或许这场谈判早就结束了,好在这个卢嘉栋很识趣,做到谈判桌前除了说一些客套的开场白,就没怎么发过言:
“中情局的报告还真是分析得恰如其分,卢嘉栋还真是顶着别人光环的小木偶,而且还是那种毫无灵魂的死木偶!”
鲍尔森脑中思忖着,随即便在心里暗自冷笑起来,眼神也不由自主的再次瞟向窗外,看着那些个刚刚抽出新绿的垂柳,这种树真好,容易载活,长得又快,树干虽然弯曲了些,但贵在枝叶繁茂,在科学院招待所的小人工湖畔斜斜密密,又错落有致,枝挨着枝,叶连着叶,既是天然的吸尘器,又是免费的空气调节机,如此好的柳树,会不会就是制造对面的那位名叫卢嘉栋木偶的材料呢?
“鲍尔森先生,鲍尔森先生........”就在鲍尔森现实的思想逐渐向科幻领域前进时,几声苍老而有急促的声音,又把他拉回到现实,随即鲍尔森循声望去,只见斜对面的车篷宽正满是怒气的盯着自己,显然是对他刚刚走神的不满,但鲍尔森却并不在乎,只是朝车篷宽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表示了歉意,随即便展出一副职业般的微笑:
“车先生,您的意见我们会斟酌的!”
“不是斟酌,而是一定要这么做!”鲍尔森话音刚落,车篷宽那种洪亮且急切的话音便再次充斥到整个会议室内,激动的模样让他的话根本就没有停顿,导致一旁的翻译都有些跟不上车篷宽的说话节奏:
“刚才菲尔普斯先生也说了,目前中美关系正处在历史上的最好时期,美国政府对华政策,尤其是武器装备和军工技术方面的政策更是参照北约的准盟国标准执行的,也正因为如此,贵公司想利用这个机会扩大与中国的合作,既然如此,那贵公司为什么还要在引进设备方面设置这么多关卡和阻碍,难道这就是贵公司有意深化和扩大与中国合作的表现吗?”
“车先生,您说的是政~~治层面的问题,我想提醒您的是,我们现在谈论的可是技术和经济方面的问题!”
车篷宽话音刚落,还没等鲍威尔开口回答,坐在他旁边的菲尔普斯便毫不退让的回绝过去,说完他与身边的鲍尔森暗中交流了一个眼神,其实鲍尔森所思所想,菲尔普斯一眼就看透了,而他的心思何尝不是如此呢?
要不是想知道中国的北方厂,乃至高层的意向,他这个美国空军的王牌飞行员,前中情局的老牌特工才不愿意跟着一个毛头小子和一个固执无趣的老头子谈一些毫无营养的国际形势。
不是他不想把原本的计划推进下去,也不是不想按照来的路上商量的那样,先把老城一点且棘手一点儿的车篷宽给大灭火,再杀鸡用牛刀般的把天使一般的卢嘉栋痛快的解决掉,拿到一个满意的结果也就了事。
可现在看来面前的车篷宽虽然说个不停,看似焦急异常,声色俱厉,可实质上要么是空喊着反对,要么就是在绕着中美关系的大局说个不停,一丁点儿实质性的内容也没有,而另一个叫卢嘉栋的年轻人更是闷葫芦一个,坐到座位上连个屁都放不出一个,这样的情况落在菲尔普斯这个谈判桌上的老手眼里,只能想起四个字:拖延时间。
也正因为如此,菲尔普斯在把卢嘉栋和车篷宽在心目中的地位降到垃圾级别的同时,更是觉得这样的谈判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反正中国已经没有牌可以打了,仅有的东西除了几张絮絮叨叨的嘴巴还能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