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稷低头,看着没入心口的长剑,他喉咙地挤出了一声破碎的冷笑声。
他是在跟鸾依赌,也是再跟自己赌!
如果尚且有一分的情分,她再怎么恨,应该也是下不去手的吧!
可鸾依偏偏就真的就动了杀手,看来自己还真是低估了她心底里沉淀的绵绵恨意。
鸾依看着手中的长剑,眼前的万物瞬间褪去了颜色,眼前逐渐变得漆黑... ...
她杀了他?!
蓦的,鸾依直觉的手臂一紧,再抬头的时候,容稷已经抬手死死地扣紧了剑身。
长剑的薄刃削铁如泥,更何况是血肉的手掌。
殷虹的血迹顷刻间沿着剑身蜿蜒流淌,向鸾依这一段涌了过来。
而容稷的指缝更是被鲜血染红,汩汩涌出,最后滴落在了庭前生满苔藓青灰色的石板上!
鸾依被剑锋上蜿蜒而来的血迹刺伤了眼睛,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层潮红的雾气,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喉咙一甜,胸腔里的血腥之气不断的向外蔓延。
“这一剑,刺得还真是温柔... ...”容稷手上用力,没入身体的剑尖被拔出,他的胸口的飞鱼服被刺穿,衣帛撕裂之处露出了一圈圈金色的丝线。
鸾依眸子一眯,心里深深一叹,她怎么忘了,容稷是堂堂锦衣卫千户,纪纲的亲宠!他身上有一件刀枪不入的甲子衣!
容稷刚才不过就是在试探自己,嘲讽自己!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动不了他,他大约就是想要看到自己这副败下阵来惊慌失措的样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