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大陆的某座高塔中,两个巫王隔空下着巫师棋,这种有三层棋盘每一层还互相影响的复杂游戏在施法者中相当盛行,这两位巫王落子的速度应接不暇,然而每一次落子都是经过无数次演算后推导出来的最优解。
“色孽,奸奇,恐虐都在这个世界投下了自己的影子。”用黑色棋子的巫王张口说道:“四位邪神已经有三位都落子了,其中两位还把手伸到同一个盘子里,我们依然按兵不动么?”
“别忘了,精灵才是色孽的基本盘,而且奸奇的触手也只限于旧大陆。”执白子的巫王落子后说道:“邪神纳垢一向是最有耐心的棋手,祂一定也选好自己的棋子,我们也许比其他人超脱一些,但终归逃不掉,最好的应对就是以不变应万变,棋盘上的棋子就不要去干涉棋盘外变量的选择。”
“既然如此,我们怎么判断,什么时候对变量的选择进行干涉,是最合适的时机?”黑子巫王不慌不忙的落子:“就比如,他之前在远南的时候也曾面临过选择,如果那个时候我们选择帮他一把,也许恐虐的眷属就不会有今天的声势了。”
“过早入场,容易把变量变成常量,他越是处于不定的状态,对时局的影响就越大,且看着吧,时候未到。”白子巫王在面具后轻笑了一声:“蝴蝶效应,就是要尽可能影响局势,才能挥动翅膀,催生飓风。”
“可是你千年前留下的那些魔导器已经很大程度影响了变量的选择。”黑子巫王转手落子在第一层棋盘中占据了上风,但他并未因此而喜悦。
因为转眼间,白子巫王就在另一个层面上攻城拔寨:“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个凡夫俗子,看不见千年后的大势,影响不了大局。”
“可是你的魔导器确实影响了整个黄土区的文明,你在那里留下了太多有关诸神的秘密。”黑子巫王落子时迟疑了一下,他陷入了僵局:“那些黄土区的异民,很快就会顺着线索找到诸神的真像。”
“又有何妨?”白子巫王再次淡定的落子,牢牢的把持住上风:“诸神不过是那些存在的一厢泡影罢了,当初祂们成神的时候不过是欺负我们在局中,看不清形势。”
“也是,这棋盘都快被掀了,还哪有闲心关心那些诸神的面子?”黑子巫王哈哈一笑,挥手驱散了棋盘:“不过那位晨曦之主能做出如此选择,确实值得人敬佩。”
“良心未泯。”白子巫王对胜负显然不在意,依然淡淡的评价道:“其心可敬,其行,愚不可言。”
“别太自负,我们依然在棋局中,而祂们则在棋局外,看得更远,晨曦之主这么做一定有祂的深意。”黑子巫王的声音严肃了起来:“自大,自满,是我们的大敌,别忘了在觉醒前,我们也不过是一群只期待着死亡的行尸走肉罢了。”
白子巫王听闻此话,沉默了许久,最终站起身来朝黑子巫王深深一拜:“听君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我确实受到了些许影响,果然没有世界意志的庇护,我们在邪神面前就像阳光下的初雪一样脆弱。”
在说话间,白子巫王身上蒸腾起了一片紫气,那是被驱逐出体的色孽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