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燕少这么说,就沉默了片刻。
本来就很“危险”的接触,因为燕父的“反对”,又给我的心理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想起什么似的,突然也侧过身子去,问燕少:“你当年为什么要和赵安蒂在一起呢,你喜欢过她吗?”
燕少继续漫不经心地:“啊……喜欢么?可能也喜欢过那么一下下吧,我这人还是有些花心的,不定期就要换着女人喜欢。”
我听他这般说,几乎可以感觉得到的自己在垮脸。
燕少眼眸一转,斜着我:“怎么?吃醋了?”
我说没有,我哪儿敢吃燕少您的醋啊。
燕少就伸手啪的一下,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脸,他说:“叫四一,说了很多遍了。”
我有些落落寡欢地,不回话。
燕少就趴我旁边,解释的口吻:“都是因为我爸了。他当时要和赵家做几笔大生意,主要是要和赵家老大在中间周旋,赵家的大小姐就要求和我交往。我爸就让我牺牲一下,先等他生意搞定再说。后来他虽然搞定了,可我和赵安蒂又不常见面,有个女朋友挂着也可以帮我挡挡狂蜂浪蝶,所以我就懒得跟她分手了。”
我听他说得这么轻巧,却知道男人这时候的话是信不得的。
毕竟他现在需要讨好你,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呢。
我就问,既然随时可以分手,为什么现在分手了又怕和自己老爸闹。
燕少的回答也看似有理有据,他说:“我爸平时什么都不管我的,但是但凡有些牵扯他的事,我却也是需要事先给他打个招呼的。昨晚上分手分得太匆忙了,没来得及跟他汇报一声。现在赵家人杀过来,他一定觉得很没面子。不想把事情闹僵的最好办法就是先回避一下,等风头过了,你让他来跟我吵,他还懒得理呢。”
我就当是信了他这个说法。
然后燕少又开始上前来纠缠。我执拗不过他,最后还是陪他滚了一通,直到他终于尽兴了才得以自由。
我抱着由燕少两天前就整理好的文件离开了。
临走前,燕少叮嘱我:“飞机的事情我会马上准备,你只需要带上你的护照什么的就行。你不会没护照吧?”
我点头,心想幸好我还去过缅甸啊。
燕少点头:“那么下班后我们分开走,在你家汇合。”
我回了办公室,柳细细和小齐就围着我打转,嗅个不停,跟个猎犬似的。
完了柳细细说:“林总你身上仿佛有燕少的气味呢?”
我没好气地把文件一扔:“是有啊,差点没被骂成狗了。还被秦总看到了,脸都丢光了。”
柳细细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惋惜模样。
她说:“我要考虑退点赌资出来了,亏是亏点,总比全亏完的好。”
我喝着她们俩去工作。
然后却想着,这里到奥地利,需要多长时间呢。两天能够打来回么?
我上网去查,查到差不多要十个小时左右,我就想着我是否周一不能回来上班了。如果我和燕少同时都没回来的话,会不会我就成了最可疑的“新欢”?
不行,我必须要先请假!
我就把柳细细叫了进来,告诉她,我老家出了点急事,必须要我回去处理。搞不好我下周二、三什么的才能回来呢。可是新分公司的事又很紧迫,我要怎么给燕少请假,才不会挨骂呢?
柳细细很是惊奇地问:“林总老家是什么事呢,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会挨骂的吧?”
我就编了个谎话,说我老家有个祖屋,现在面临拆迁,如果我不回去办手续的话,房子就要被强拆了,而且拿不到一分赔偿费。偏偏工作人员周末不上班的,我只有下周一去,搞不好周三才能回来了。
柳细细瘪着嘴:“林总你这么有钱,老家那点赔偿费算什么啊?”
我严肃地说使不得,那房子不仅仅是我的,还有我家其他亲戚的份,我不要我那份可以,但总不可能让别人拿不到啊。
柳细细说:“那林总写个声明放弃,让他们带回去啊。”
我心想柳细细真是个麻烦的姑娘,但我要隐瞒我和燕少之间的事,首先就得搞定她。我就说,那边拆迁就是不认什么声明,找着借口要强拆了不给钱呢,所以我必须亲自回去。
我撒这个谎,也不怕谁来戳穿。
因为我妈妈那边没有亲戚,我爸那边的亲戚,现在死的死,坐牢的坐牢,谁也查不到个什么。
柳细细没个办法,为了不让我被燕少骂,就绞尽脑汁去帮我写请假条了。
我装模作样地给燕少发了请假邮件。
没两分钟燕少就给我回了邮件,就两个字:同意。
很好。这样我就放下心来了,我也算是告诉燕少了,我们最迟下周三就得回来,否则还真是说不清了。
结果过了两分钟,柳细细又跑了进来,贼呼呼地告诉我,燕少又不知为何,提前离开集团了。
我不耐烦起来,骂她道:“你到底有多少心思在工作上?要不要帮你申请调回去当燕少的助理?”
柳细细一缩脖子,灰溜溜地出去了。
我下班,正要走到家门口,手机响了一下,一看,是燕少发来的短信,里面写着让我不要回家整理行李,马上自己打车,去某路口等他。
我依言,打车去了目的地。
下来等了一会儿,一辆没牌照的牧马人就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看这车新得,漆水光可鉴人,连轮胎都挺干净的,唯独车窗贴着深色的膜,根本看不清里面。
车窗摇下,燕少在驾驶位上对我点头:“上车。”
我上去之后,问他这车是不是新买的,燕少承认了,他说:“因为要走五天,不想被谁烦,尽量不要留什么蛛丝马迹给别人查。车也是买的很便宜的。”
嗯,几十万对于燕少而言,确实挺便宜的。
我又说我什么都没收拾,是不是要去先买点旅行必备品。
燕少手往后随意的一指:“不用了,我已经全部备好了。你以为我提前离开是为什么?”
我回头看了看后备箱的几口大箱子,心想燕少还是这德行,去哪儿都像是要搬家似的。当初去南川也是这样……
我们直接去了机场。
燕少递给我墨镜和口罩,自己也戴上墨镜口罩以及帽子。他去把几口箱子都拿下来,吩咐我把临时纸质车牌号都拿下车,撕碎扔到旁边垃圾箱里去。
我惊,燕少说:“这车就不要了。谁爱拉走谁拉吧。”
我们走的是机场的特殊通道,有机场方面的人员象征性的看了一下我的护照和我的身份证,就放我们进去了。
我才知道我们上的是燕少的私人飞机。
飞机一起飞,燕少就扔掉了墨镜和口罩,拍着身旁的沙发,唤小狗一样:“莹莹,过来。”
我站着不动。
燕少就有些不悦,他问我:“是准备抗旨?”
我摇了一下头,回答道:“不是,我是……我是在思考我要不要‘汪’的叫一声……”
燕少听我这般说就立刻笑了起来。他边笑边站起来,过来搂住我,很是亲昵地说:“汪叫就不用了,毕竟你也没尾巴拿来摇对吧?不过从现在开始,倒可以练习一下元音的发音,今晚上就用得着。”
我看他笑得这么亲切就预感到不是什么好事,听到后面已经大致了解了。
我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
不知道届时要找什么样的借口,才能避免和他进一步走下去。
甜师姐当初不让我接触燕少的原因,是害怕触发记忆,导致他再度的魂魄离体。据说,那是致命的。
可是我却始终忍不住。
燕少精心算计地接近也是原因,然而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无法狠心拒绝,也是导致我们现在如此亲密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们之前的临界点在哪里。
是否一个放肆的亲吻,或是一个没有底线的抚摸,就可能导致万劫不复的死亡。
明知道如此危险,我却这般纵容燕少的行为。
我想我是需要他的爱的,就如同他也是需要我一般。
燕少现在要求的频率,远远超过他魂体的时刻。还阳前,就算是我犯错,他也不会频繁到这个地步。
他这样子,如果没有任何性命上的风险,我可以称之为食髓知味的浪漫。但有那种隐患存在,就可谓是坐上了急速赴死的列车。
我们在去维也纳的这十个小时内,他不知疲惫。
有一次飞机遭遇强气流,机身剧烈颠簸,燕少脸色一变,冲下地,扯了降落伞就要背我身上。
我被他这条件反射地举动触动了往事,想起从前每次面临危险,他都是第一时间想到如何要让我脱险,而根本就没考虑过自己,眼泪立即不争气地落下来。
燕少以为我是被气流吓到了,抱住我安抚我。
我也反手抱住他,哭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