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越野车上之后,我和丁佳雯很默契的对在封门村里的经历闭口不谈,而闵柔似乎失去了对村里经历的那段记忆。她只记得进村拍照,然后相机丢了,最后在一间破房子里找到。
我想这也未必是坏事,毕竟这不是什么开心的回忆,不记得也好。
丁佳雯开着车,一直在沉默。小六上车后就呼呼大睡。
丁佳雯一直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才回到了国道之上,但是GPS上显示,我们已经偏离导航目的地几百里。
“我记得你说好像是有人故意要把我们引到那个村子的对吧?”我看车里的气氛异常沉闷,于是没话找话,想和她讨论一下这整件事情的始末。
“嗯。”
我看着丁佳雯,等着她说下文。
但是她嗯了一声之后就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开车。
“你嗯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说的对。”
“那是你说的好么?你说有人故意要把我们引到那个村子去,现在我想和你讨论一下,你就是这个态度?”
“嗯。”
“我……”
还是算了,人家是组长,掌握着我的经济大权呢,还是少惹为妙。
我索性歪过头,闭上眼睛睡觉,却没注意到后视镜里丁佳雯温柔如水的目光从我身上扫过……
*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我们才到了目的地三晋省的一个小县级市。
“闵柔,这里到你家还有多远?”我回过头问正趴在车窗上向外看的闵柔。
闵柔头也不回,“不远了,再有几十里路就到我住的那个村了。”
“要不要给你的乡亲们买点礼物什么的?”
她这才回过头看了我一眼,低头想了一下有些低沉的说,“不用,家里没什么亲人了,一些街坊们也大多都不在了,不需要拜访什么人。”
于是在她的指引之下,我们再次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傍晚的时候来到她长大的那个村子。
一条小河从村子旁边流过,村后的环形山脉把村子紧紧的围在中间,一座水泥桥从架在河面上,过了桥就是她的村子。
这个村子还保留着古朴的建筑和风貌,有些建筑看起来就像是解放前修建的一样。
把车开过了小桥,停在了一块空地之上。再往前的路就没法开车了,只能步行。
于是我们几个下了车,我又恢复了奶爸的身份,拉着小六跟在了丁佳雯和闵柔的身后。
她们俩倒是有说有笑,大多是闵柔在给丁佳雯讲一写她而是的趣事。
丁佳雯听得不时的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走了大概五百米左右,就到了村口。
一棵老槐树立在村口,树上挂着一口锈迹斑斑的大铁钟。
树下摆着一张小石桌,和四个小石墩子,应该是平时村民们乘凉的聚集地。
此时两个老头正坐在石墩子上,面前的石桌上摆着象棋,从两个人凝思苦想的神态上可以看出,棋局应该是到了关键时刻。旁边站着几个人都在围观,不时的有人伸手支招。但都不出声,看来是严格遵循‘观棋不语真君子’的作风。
如果换做城市里,这些老人们这时候应该都去广场跳舞了吧?
这些人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到来,依旧沉浸在精彩的棋局里面。
闵柔直接就走向了那张石桌,对这几个老人视而不见。
我刚要提醒她小心撞到人,她的身体已经从这几个老人的身体中穿过!
“坐下休息一会再走吧,我的脚都酸了。”
丁佳雯看了一眼,拉住闵柔没让她坐下,“别休息了,你看天都快黑了,这里我们两个人生地不熟,你可要负责我们的吃住才行。”
闵柔终于还是没有坐下,继续拉着丁佳雯向村里面走。
我看了那几个老人一眼,这才注意到这几个人穿的衣服,竟然都是农村里老人去世时穿的那种棉袍寿衣!
这几个老人齐齐的向我看过来。似乎在惊奇我能看见他们。
我慌忙的把脸转向小六,装作逗弄他的样子。
可是小六却把头转回去,指着那几个老人给我看,嘴里嘟哝着“哥哥……”
“哥你个头,快走!”我一把把小六抄在怀里,小跑跟了上去。
怎么到哪里都能看见这些?阴间的法律机构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些鬼魂在阳间到处乱跑也不管管?
我追上闵柔,她正在兴致勃勃的给丁佳雯介绍这是谁家,那是谁家,跟自己什么关系。脚下的路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铺成,小巷蜿蜒曲折,两旁的房子都是青砖青瓦的二层木石结构小楼,一种历史的沧桑感扑面而来。
“我说闵柔,你这老家还真不错,能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闵柔叹了口气,“我听说这几年村里基本上没什么人了,年轻人都在城市里买了房,不回来了,村里只剩下一些不愿搬走的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