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在木屋门前站着一个身穿侗族服饰的老人正在看着我们。
老人那张沟壑交错的脸上满是沧桑,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一双眼睛却异常的明亮,眼里闪着睿智的光芒。
我记得小艾说过,他的阿爸是侗寨的长老,在我的印象里,凡是做长老的都是有智慧的老人,很显然小艾的阿爸就符合我心中给长老下的定义。
我们跟着小艾走上楼梯站到了老人的对面,小艾用侗语跟他阿爸说了了几句话,我想应该是在介绍我们的身份。
小艾的阿爸对着我们点了点头,随后用一口纯正的汉语说道:“孩子们,你们好,本来我们应该好好的欢迎你们,但是出了点意外,寨子里的规矩不允许,希望你们原谅。”
我瞪了小艾一眼,心说你爹会说汉语这事儿,也不提前跟我们说下,还要等着老人先开口招呼我们,显得太失礼了。
“没关系的大爷,我们本来是为工作来的,顺便来看看,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赶紧陪起笑脸。
老人脸上露出了几丝微笑,“不麻烦,反而是要麻烦你们,走,进屋说。”
说着,把我们让进了屋里。
进了木屋之后,发现这里的装饰跟我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在我的印象中,少数民族的房间里应该是墙上挂着兽头或者兽皮,然后挂着一副弓箭,地上摆着个炭火盆,里面放着烧红的炭冒着淡蓝色的火苗。
然而进了小艾父亲的这个房间却让我有些意外。
屋门正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副用羽毛拼成的画,看上去像是自己制作的,画下面是一圈沙发,然后沙发前面是一张木制茶几,上面放着茶具。屋顶吊着两盏节能灯,这简直跟我们汉人家里的装饰没啥区别啊!
小艾阿爸招呼我们坐下,随后倒上了几杯茶。
丁佳雯轻轻啜了一口茶,放下了杯子微笑说道:“大爷,您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我们想尽快去现场看看。”
老人沉思了一下,语气沉重的开始讲述事情的始末:“出事的那孩子叫莫高,今年才25岁,平时也算是勤快,只是人长得有点丑,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姑娘成亲。大概一周前,他拿着一幅画过来找我,让我看看是不是古董,我看了一下,那画的确是有些年头了但是古董却算不上,应该是民国年间的东西。”
“但是我发现这画有些不正常,总感觉到有一股冰冷的煞气在里面,而且画的内容太过血腥,我就建议他不要留在手里。但是他却以为我在打他这幅画的主意,还跟我吵了几句,气呼呼的走了。”
丁佳雯问了一句:“您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那幅画的吗?”
老人摇了摇头,“听他说好像是捡来的,从我这里离开后他又拿着画给族里其他的人看过,可是后来就没见过他的人影了,再发现时他就已经死了,跟那幅画上的死法一模一样。”
“那你们是如何断定他是自杀的呢?”
“因为他的房间是在里面上了锁的,而且窗子也被他在里面用铁丝全部绑死了,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进去。”
丁佳雯点了点头,“大爷,我们能到事发现场去看一下吗?”
老人点点头,起身就往外走。
我们三个也起身离开,跟着他来到了这个叫莫高的年轻人住的房子。
这是一栋两层的木制吊脚屋,一层堂屋的们开着,里面传出阵阵嘤嘤的哭声。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穿梭于院子和堂屋之间,应该是族亲在帮忙治丧。
老人作为族里的长老,无疑是非常受人尊重的,所过之处所有的人都恭敬的跟他打着招呼,而他只是背负的双手轻轻的点个头,嗯上一声了事。
我们跟在他后面,直接进了堂屋。
刚一进去,我就被眼前的景象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堂屋的正中央有个火塘,里面正燃着炭火,旁边放着一张床,而在床.上面,赫然躺着一个木乃伊!
之所以说是木乃伊,是因为床.上躺着的人全身都用土黄色布裹的严严实实,就连头脸也裹了起来,而且肩部、胸部、腰部、膝关节和脚踝处都用布带捆着。头顶和脚下各点着一盏油灯,灯火闪动之间显得有些诡异。
我惊异的看了小艾一眼,发现他一点吃惊的神色都没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别大惊小怪,这里的丧葬习俗就是这样的。这样停尸要持续三到五天呢!”丁佳雯的声音在心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