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无形的手扼住秦缘的喉咙,秦缘瞪大眼睛,呼吸逐渐困难。彻骨的阴冷包围着秦缘。
日光灯一下没一下地闪烁着,暗淡,森冷。
别院中起笙歌因风送听,
递一阵笑语声到耳分明。
我只索坐幽亭梅花伴影,
忒炎凉又何苦故意相形!
咯咯咯咯~
阴冷的声音,带着碜人的柔媚,直直地传入秦缘的耳朵,仿佛贴身耳语。笑声古怪又刺耳。
秦缘的意识逐渐模糊。但是求生的本能却让秦缘在陷入昏迷之前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面前那张胭脂水粉点染的妖艳面容开始融化,露出鲜红的残肉,灰白的颅骨。眼珠似乎被硫酸腐蚀一般化成了黑水,只余黑洞洞的眼眶。
“将军,我美吗?”
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咯咯的笑声回荡在整个空间里。阴惨惨的声音继续唱道:
泪珠儿滴不尽宫壶漏永,
算多情只有那长夜霜衾。
初不信水东流君王薄幸,
到今朝才知道别处恩新——
唱道最后一句,那声音愈发拔高,颤抖凄厉,锋利如刀一般要划破人的耳膜。
“贱人!都是贱人!”
扼住秦缘喉咙的力量越发的强大,似乎要生生掐断秦缘的脖子。病房里的日光灯电流兹兹乱窜,灯管一根一根炸裂。玻璃碎屑落下,擦着秦缘的脸,留下淡淡的血痕。
一只泛着青白冷光的手若隐若现,秦缘的脖子上出现一道红色的手印,越来越深,从粉红逐渐变成紫红。血红的指甲深深地陷进秦缘的脖子里,血珠滚落下来,留下道道血痕。
咯咯——
森冷的笑声再次响起。
“你想干什么!”秦缘本能得握住掐着他脖子的手。彻骨的寒意从秦缘的手指渗入骨髓。
“死!通通都死!咯咯——咯咯——”
秦缘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陷入了黑暗。
※※※
“秦先生?”一个焦急的声音传入秦缘的耳中。
秦缘缓缓睁开眼睛,还是同样的病房。累积的恐惧一下爆发,如潮水一般涌入秦缘心底,他惊恐地大叫了起来。
陆医生进入病房时,就看到秦缘被护工们架着动弹不得,原本含情的双眼目光呆滞。
“秦先生?”陆医生走近秦缘。
秦缘听到陆医生的声音,缓缓抬起头,暗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陆医生,随后发出了一声古怪的笑声,尾音带着颤音。
护工见秦缘不再挣扎,就把秦缘抬上了床。为了防止意外,他们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站在床边关注着秦缘的一举一动。
秦缘逐渐恢复了神智。他慢慢抬眸,看着房顶的日光灯。日光灯完好无损,静静地亮着。
陆医生伸出手挡住秦缘的眼睛:“秦先生,伤眼睛。”
“我怎么了?”秦缘淡漠地开口道。仿佛刚刚发狂的人不是他一般。病房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一切仿佛都只是一个荒诞的梦境。但是秦缘能感到脖子上的疼痛,阴冷刻骨,仿佛镌刻在灵魂中一般。
“秦先生,您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陆医生道,“我觉得您现在最需要的是心理医生。”
“呵——”秦缘嘲笑了一声,“我觉得我需要的不是心理医生,而是精神科的医生。”
“秦先生可能是最近压力过大。”陆医生温和道。
“我也这么觉得。”秦缘喃喃道。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秦缘话锋一转,问道。这个病房,他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他觉得他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