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一声似叹非叹的声音在那一句话结束之后就再也没有响起过。随后一阵阴冷的薄雾弥漫开来,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带着刻毒的怨恨在黑暗中死死的盯着他看。
“啊!”魏宁深梦中大喊了一声,随即惊醒了过来。他喘着粗气,额头冷汗密布。当他看清周围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只不过是一个噩梦。因为是酒后醒来,魏宁深觉得口干舌燥。他拧开台灯,下了床,起热水壶接了水按下按钮准备烧水喝。
电水壶烧水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的清晰。魏宁深拉开椅子坐在桌前等睡烧开。等了一会儿,他觉得有些不耐,拿起桌上的瓷杯,拉开窗帘看向窗外。但是在看向窗外的一瞬,手里的瓷杯因为惊吓而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响亮的落地声。
窗外一双血色的狠厉双眼带着恶意的光狠狠地与魏宁深的眸子对了正着!那双眼睛和梦里的眼睛一模一样!
魏宁深别过脸,连着向后退了好几步!当他再次看向窗外的时候,之看到窗外隐隐的树影,而那悬在半空中的红色双瞳已消失不见。风从半开的窗户中钻入,轻轻吹动米色的纱帘,窗外月色明亮,电水壶的水翻滚着。刚才那双带着恶意的眸子仿佛只是魏宁深的一个错觉。
但是魏宁深却再也不想在这个房间呆下去了。他冲出房门,就跑到主卧的房门前开了门就进了主卧。
他用力摇醒躺在床上还在打鼾章元洲。章元洲睡眼朦胧的睁开眼,他又揉了揉眼睛,看到站在他床头在黑夜中直直盯着他看的魏宁深,吓了一跳,差一点就蹦起来。当他看清魏宁深的时候,气得伸手拉过枕头朝魏宁深砸去,骂骂咧咧地开了灯,“卧槽!你个死阿宁!半夜不睡觉跑到爷床前装什么鬼。吓死爷了!”
魏宁深接住枕头,然后回扔给章元洲,然后一声不吭地掀开被子,甩了拖鞋就朝着床上钻。
被挤到一边的章元洲愣愣地看着魏宁深,回过神,嘴里嘟囔着:“妈的,你这小子反了!”
魏宁深没有理他,只是将被子拉到头顶,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被卷走被子的章元洲抱着枕头冷得打了个寒颤。
他将枕头扔到一边,用力推了推缩在被子里装死的魏宁深,“喂!你这小子三更半夜发什么神经。”
魏宁深没有回答他,继续一动不动装死。
“喂,你这死小子不说爷就换房睡不陪你了。”章元洲跨过魏宁深,下了床作势要走。一只手悄无声息伸出来,拽住章元洲的左手不让他离开。
章元洲想甩开那只手,但是他怎么用力都甩不开。他转过身,对着那团被子无奈地说:“魏宁深同志,你既不愿意开口说话,也不让爷离开,到底是几个意思?”
见魏宁深仍是一声不吭。章元洲伸出空闲的右手,推了推那团被子:“没事装什么死,开口说话。”
最终,章元洲觉得他的耐性都快被魏宁深给耗尽了,就伸出手猛地掀开捂在魏宁深脸上的被子,借着灯光,看到魏宁深。只是他看清魏宁深的脸的时候,楞了一下。
此时的魏宁深脸色惨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似的,就连眼神都有些愣怔。
章元洲神色严肃了起来,“阿宁,怎么了?”
魏宁深终于有些反应,他的声音有些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我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似的。”
章元洲坐在床头,“阿宁,是不是因为最近加班,所以压力大产生的错觉。”
“不可能!”魏宁深摇了摇头,“以前比这个压力还大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情况。”
“而且——”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我有一种感觉,这绝对不是我的错觉。”
章元洲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他也束手无策,魏宁深一口咬定他撞见了什么东西。而章元洲觉得,估计是他在下班的时候撞见那诡异的丧葬队受到了惊吓所以才会有错觉。
仿佛看出章元洲的不信,魏宁深也没有试图多解释。他了解章元洲,就像章元洲了解他一样。他说再多,章元洲也只会当是错觉。
魏宁深的目光缓缓转向章元洲,嘴动了动,“要是有一天我忽然不见了,那一定是我死了。”
章元洲听到他一句话,气得一巴掌拍在魏宁深肚子上,“瞎说什么呢,哥们儿我信总行了吧。说什么丧气话。”
魏宁深忽然露出了一个很奇怪的笑容,“不是瞎说。我有预感……”
话还没说话,就再一次被章元洲给忍无可忍地拍了,“闭嘴!”
魏宁深没有再说下去,但是脸色依旧苍白得可怕。章元洲看着这样的魏宁深,忽然也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一个不留神魏宁深就会消失了一样。但是他甩了甩头,将这种感觉甩开,他一定是受到魏宁深那厮的影响。
“好了,看在你受惊的份上,哥们儿今晚就陪你睡了。”章元洲跨上床,在魏宁深边上躺下,嘴里警告说,“别对哥们儿动手动脚,否则踢你下床。”
魏宁深呼出了一口气。感觉又一个人躺在他身边,他感觉刚刚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一些。
很快,章元洲响起了震天的呼噜声。而魏宁深却再也睡不着了,他没有关灯,睁着眼睛,目光落在上方的天花板上。
时间盯久了,他的目光也有些模糊了起来。空间似乎在慢慢扭曲。魏宁深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那天花板依旧是原来的模样,没有刚才逐渐扭曲的感觉。
寂静的深夜,床头的小闹钟走针滴答滴答的响声充斥着整个房间,像是在记录生命的流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魏宁深眼前又一次模糊了起来。空间再一次慢慢扭曲着,就连吊顶浮雕的花纹也开始浮动起来。魏宁深转过身,闭上眼没有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