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了一圈,她的身上都插满了管子,他不敢触碰。
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她的手上,顾弈尘微微蹲下身子,伸手触碰她嫩如柔夷的手。
穿着无菌服,摸索到她的手,可是触碰的感觉却有些不对劲。
顾弈尘皱了皱眉,垂眸看下去。
却发现,她的手中居然还攥着那份被水打湿的文件。
牛皮纸上的水还未曾干掉,但是她的手死死的攥着那份文件,一点都不曾放开。
顾弈尘的眼眶一下子便红了,他竭力的压制着自己心底喧嚣的像是要爆炸一般的情绪。
是,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一滴清泪划过男人面部森冷的线条,坠落在地面上,溅起肉眼不可见的水花。
顾弈尘从不知道慕涟漪居然对他用情至深,就算白打了麻药,手上的文件居然还在死死的攥着,就算是被人打成了那样,文件还是没有丢弃。
他试图将文件从她手中拉扯出,慕涟漪像是察觉到了似的,眉头微微皱起。
顾弈尘见状立刻松手,再不动文件。
他在病房里面呆了许久,再次出来的时候,面上的神色一如进去的时候那般冰冷如霜,只是那密布血丝的双眸隐隐的暴露出了一些小细节。
褪下无菌病服,下巴处泪痕些许。
顾弈尘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寒冷的深水里面,冰冷的水泛起巨大的波澜,波澜渗透到他的发丝内,寒意渗入心底。
顾弈尘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思到底是什么,苦涩的像是胃酸倾泻似的难言。
将脑袋从深水里面抬起,睫毛上沾染些许冷水,他眨眼的弧度,让水珠一滴滴的顺过眼角坠落下来。
静静的凝视着镜子里面五官极致的严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