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会对此人如此知根知底?”
这是孙承畴与郑老西二人,心头一直挥之不去的疑惑。
至于凌寒这番毒蛇污蔑之言,二人倒是没觉得有何不妥,毕竟凡事皆有因果,若非姓马男子恶意诋毁,也不会有这段插曲。
耳闻众人冷嘲热讽之言,凌寒并没有放在心上。
“诸位,方才不过是一段无趣插曲,接下来凌某要说的是……”凌寒神情一正,声音洪亮了起来,“究竟酒为何物?”
一声高问,响彻方圆。
“凌兄,酒为何物?”
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人开了口,凌寒循声望去正是公孙弘。
自上次南舟书院一事后,凌寒与公孙弘之间算是有了交情,虽谈不上彼此莫逆,但也算是普通朋友。
一个是真心求问,一个是等人应承。
彼此一照眼,各自心中明朗。
凌寒轻咳了一声,用较为直白的话语,开启了宣传模式:“其实每个男人心中,应都有自己与酒的回忆。或是意气风发,或是柔情绵绵,或是参杂悲伤与苦痛,又或是快意恩仇……”
宣传模式一经开启,声情并茂的论述,宛如一个演说家在讲述人生哲理。
“酒与男人有着不解之缘,男人之情怀,在酒中得以折射。”
“酒乃才气之于诗人,脂粉之于美人!男人,因没有女人而寂寞,倘若没有酒就更寂寞了。”
一字一句,抑扬顿挫,听的众人连连叫好。
这时,台上仆人默契取来酒盏,凌寒顺势自提酒壶倒了一杯:“酒,汲天地之精,日月之灵;酒遇红颜,即使铮铮铁汉,倒上一杯也会多愁善感,情难自己;酒烈似火,哪怕道姑僧汉,吞下一口,也难免放荡不羁,抛仙弃佛,大呼痛快!”
说完,一仰脖子饮尽杯中物,朗朗一笑:“试问平常之酒,可有如此辛烈之韵?”
“酒,为男人而生,一壶在身,可驰骋于沙场之上,弹剑于江湖之中,缠绵于儿女之间,陶然于桃源之内。试问在场诸位,若无辛烈精纯之酒,何以体会那畅快淋漓之意境?再问诸位,一坛寡淡无味之酒,何以彰显我汉家男儿之阳刚?”
美酒在手,豪气干云,一言一语似有感染之力。
“文人者,尝以中原天朝自居,凌某每每听之,可谓是心生自傲!”凌寒又是饮了一杯,“然我华夏中原虽有气吞山河之魂,却何以万千男儿趣味寡淡?甚至帽檐斜插四季之花,涂脂抹粉如迎风摆柳,难道说我堂堂汉家儿郎,尚且不如北地蛮夷之人?”
这一声质问,顿时人群躁动起来。
因为凌寒这番话,涉及到了当下宋人的潮流风气。
当下宋人尽享奢华,但是却是阳刚之气渐丧,阴柔之气与日剧增。
见众人似乎对这话题有抵触,凌寒心中一叹,同时将话题回归正轨:“男人一生难免不尽人意,当雾失楼台、月迷津渡之时,取一杯甘酿醉千秋,将一切抛下,激荡之琼脂,颤抖之泥浆,激起千载豪气!试问区区寡淡之酒,何以承载我等男儿心中万丈豪情?”
“沙场刀酒人生,战胜则饮酒庆功,战败则以酒壮志,激昂斗志,轰天战鼓,饮血酒,拔戈刀,冲锋陷阵,无所畏忌,皆因酒壮男儿气,浇铸炎黄骨,试问区区无魂之酒,何以赤燃热血煌煌?”
凌寒说到此处,举杯面向台下众人:“大梦今生三盏酒,一醉千秋饮者雄!”
“好!说得好!”
话音方落,一名身着甲胄,腰间佩刀的男子,在外围高喝了一声。
紧接着,一队甲士随行而来。
围观的众人,纷纷知趣的让来了一条道。
“原来是军指挥使刘校尉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凌寒循声望去,随后急忙走下高台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