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家宴,大部分菜肴都是鱼类。
直到这个时候,凌寒才真正明白何家的池塘,为什么一条鱼也没有。
原来何家老头子,对吃鱼是情有独钟啊。
但对于凌寒来说就很尴尬了,因为他对吃鱼只能浅尝鲜味,大量吃鱼就会被鱼刺卡住。
“何老,请恕晚辈冒昧,昨日您在书馆所提之人,究竟是……?”
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心头,对于何修文说的柳老头,凌寒可谓是万分地好奇。
“你不知晓?”何修文闻听此言,却是蓦然一愣。
卧槽!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什么?凌寒腹诽了一声,随后郑重地摇了摇头。
“这老家伙可真是……”何修文不由爽朗笑了,“你身在略阳府,应当听过柳枫轩吧!”
“柳枫轩?西隐三贤之一?”
凌寒虽然落户略阳府不久,但是对这个名字可是早有耳闻,因为他所接触的令狐珏与王陵,就是这三贤之中的两位。
至于柳枫轩,是三人之中最为神秘,也最为难寻的一位。
凌寒也是只闻其名,从未见过此人真面目。
“西隐三贤?呵呵,这称号可不合适哦!”何修文摆了摆手,笑容满面道,“这老家伙可是我大宋继张择端与王希孟后,民间画坛一代怪才!”
“额……”
凌寒彻底震住了,何修文口中这两位太有名了。
张择端所绘的《清明上河图》,以及少年天才王希孟流传《千里江山图》,在后世无疑都是无价传世国宝。
民间绘画、宫廷绘画、士大夫绘画各自形成体系,彼此间又互相影响、吸收、渗透,构成宋代绘画丰富多彩的面貌。
张择端与王希孟名传千古,除了高超的画技之外,其实有一部分是因为他们是宫廷画师。
宫廷画师,等同于国有人才,是根红苗正的科班出身,所以无论是学习资源,还是官方无形传播资源,都是民间画师所不能比的!
如今何修文能说出这种话,让凌寒不由得心头一震。
因为一个民间画师,能有如此评价与定位,可以说是十分不易。
震惊同时,凌寒心中疑惑不减反增。
“嗯?难道是……”
就在凌寒心有所思之际,何修文突然道:“他曾与老朽说过你,对你是大为赞赏,起初老朽还心有质疑,如今看来是老朽多虑了。”
“何老谬赞了。”
说到这里,凌寒已心中释然了。
因为符合这些条件,就只剩下当初草亭下,以青石作画的老者了。
凌寒没有想到,他与柳枫轩会是如此相遇。
家宴上,老少二人相谈甚欢。
凌寒从何修文那里,也了解了不少意外信息。
比如修文书馆门楼上的匾额,就是柳枫轩当年亲手所书题字。
这就难怪凌寒在书馆第一眼看到匾额时,会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不过,一向喜爱自由的柳枫轩,此次却被朝廷强行召入京城。
除此之外,凌寒得知何修文乃是何澹的堂弟。
何澹,当朝观文殿学士、御史中丞,也就是曾经略阳知府乌景荣的恩师。
对于这一层关系,凌寒感到十分的意外,因为这对他而言是十分不利。
他不仅间接整垮了乌景荣,而且此次东行临安贺寿的对象,就是韩侂胄、何澹一党的死对头赵汝愚。
这就尴尬了,他无形之中,其实已经卷入了朝堂的两党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