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臭、蒜臭、酒精味道弥漫的冰冷法医间,龚继寒厉喝之际,眼神早递出信号,让那后面几个追来的警察迅速上前,把那女人擒住,直接扭拽着,押出去!
女人还在喊着“绫绫,你们不得好死”的话,而龚继寒并不搭理,只是拿酒瓶的手落下,背在身后,转身看向“惊魂未定”的莫歌,虽然手疼,但是隐隐有些骄傲得意——
这莫歌,看起来个子大大,脾气冷冷的,到底还是个法医!
关键时刻还是要靠着大老爷们。
大老爷们的公公咧嘴一笑,没受伤的手拍拍他:“好了没事了,她是警院殉职员工的家属,她的女儿佳绫半年前因公殉职,所以,每次一听说有女性受害案,就会过来闹事,我刚……”
话没说完,面前的人忽而俯身,那毫无征兆的俯身,面颊擦着的瞬间,龚继寒浑身一僵,因为——
差点就……亲上了!
却——
“走。”
侧过身的莫歌一把抓住他背后还在滴血的手,不再多说的抓着他就往外走。
到门口,顺手把他的行李箱也拿着。
龚继寒手疼的要命,但拼命维持着自己高大的队长形象:“哎,你要带我去哪……”
莫歌看出来他小心思,这次没戳破他,说的时候已经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口,直接推门进去——
“你要想在尸体旁边包扎,我们回去。”
龚继寒瞬间闭嘴,低头,认怂。
而莫歌抓他手的姿势是有技巧的——
这么往上抬着,血流会少些。
“坐下,手抬高。”
到茶几前,他终于撒开手,打开行李箱时,后面来打扫的实习小女警看着那一路滴滴拉拉的血红,是触目惊心咩——
“老龚,你干嘛直接伸手去抓呀,打掉不就好了!”
她说的时候,龚继寒正举着手,莫歌正拿着纱布和酒精碘伏等起身,各自的动作都好像一僵,而随即,小张林一把将小女友带走了——
“瞎问啥,你懂啥!二位,包扎着哈!”
他该做的信息都做完了,迅速关了门,又接过她手里的拖把——
“下次不懂的来问我,刚才那个姿势,如果打掉,莫哥肯定得受波及,抓着,是唯一稳妥的方法。”
门外说的远了,听不见,但是莫歌心里都懂。
龚继寒知道莫歌懂,看他走过来,用棉球一点点擦掉血迹的样子,又是那种……受用的感觉,笑眯眯的看他,“是不是发现有老龚保护,很幸福啊!让你叫老公,你就叫嘛,不亏!嘶——轻点啊!”
莫歌本是很轻柔的,一点点给他把伤口清理,但他由不得他占便宜这样。
手下继续不客气的快速撒药,全程漠然脸。
龚继寒已然疼得要说不出话,主要是心理上的不受用,双向痛,内外痛,好歹也救了他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好不好?刚才要不是他及时出手,他脸肯定得刮花!
但是……他好人,他是个好老公,他……忍!
酒精、血腥、药粉的味道里,莫歌给龚继寒又恢复柔和的手法,把那伤口包扎上,这起身,声色俱冷的看他,“天热别沾水,最近去我那住,需要用水时,我帮你。”
“啊?”龚继寒愣着,莫歌已经把行李箱扣上,桌面恢复如初,转身拉着箱子咕噜噜的往外走——
“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些工作,预……一个小时十五分钟后见。”
莫歌起初抬腕表,但方才因为事情太急,并没戴上,这又落下,然后等他回去,才发现时间已经十点,也就是十一点十五分完成工作,可实际的时间,还要快些。
十一点,莫歌已经把所有结果检验完毕,洗好澡穿好衣出来,本以为龚继寒会在办公室,岂料他又在门口呆着,在看材料,那是他下午收到莫歌对比的指纹个人信息,随后,跑去商场得来的人际关系信息,以及,晚间大樟林找出来的死者家庭资料。
“收起来,回家看。”
莫歌扫了一眼,说的回家,当然是他家。
龚继寒起初想拒绝,因为他有了死者的各种消息后,非常想留宿警局,分析一二!
但偏偏——
莫歌是法医。
信息重要,死者的尸体检验却也相等,甚至更加重要。
按照正常的解剖工作时间,莫歌应该还有一天才递交,对比一下,他今夜能给出结果,那比起留在警局,好像去他家是更加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