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持续的陷入深度晕迷,没有苏醒迹象,霍栀,米拓,顾峻清开始着急了。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顾峻清陪同霍栀同医生交流,询问,“麦克医生,梅杰奎医生,我们的胜算到底有多少?”
霍栀紧张的看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心里全是汗,这会正下意识的捂在小腹上,想要让肚子里的宝宝也给她一些希望似的。
“顾总裁,霍女士,病人现在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不堪一击,而且已经几天没有进食了,只靠输营养液,况且——不容乐观的是——病人的身体癌细胞已经全面扩散,换句话说,已经是癌症晚期了,我只能说是尽力而为,或者说是无能为力了,病人的病情延误的太久了,若是早一点能下手治疗,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和无能为力。”
两天后的一个早上,旭日东升,阳光明媚,穆白还是离开了,带着对生的眷恋,对爱人的依恋,离开了。
三天后,穆白的葬礼在清城万菊公墓举行。
那天下着冬雨,天气很冷,霍栀一身黑衣参加了穆白的葬礼。
恍惚间,看到了穆白一身白衣飘然而至,对着她微笑,
“霍栀,我看到你了,真好”
“霍栀,你有了宝宝了,恭喜你啊!”
“霍栀,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霍栀,我爱你”
然后微笑的穆白一个闪身便离开了,她拼命地喊啊,追啊,却怎么也追赶不上穆白的脚步。
葬礼过后,霍栀几乎没睡过,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像失去灵魂的空壳。
她不能接受现实,也无法接受穆白过世的现实,总觉得一切都那么影影绰绰不够真实。
来不及劝慰和安慰穆伯母穆伯父,霍栀便病倒了,因为是孕妇的缘故,不能采用普通的药物治疗,只能是最保守的方案和方法进行医治。
接连几天来,她都是昏昏欲睡,卧室内窗帘四合,她变的很怕光,穆白的去世,她有极度的悲伤,同时又有无穷的自责。
人都是如此,对于救命恩人总想去报答,用所有的一切去报答。
可是穆白什么报答都不要,他想要的只有霍栀和她的爱,可是偏偏这两样是她所不能给予的,曾经她想过要嫁给穆白来报答他的恩情,可是她想起米兰说的一句话:“若是你不够爱穆白哥哥,就不要给他无爱的婚姻,你给了他婚姻的驱壳,却无法给予他婚姻的精魂,那样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往事只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现在回想起零零星星的许多事情,都足以令霍栀陷入自责的深渊。
她害怕着,逃避着,自责着,矛盾着,难过着。
无形中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对于你的救命恩人,对于穆家,你不惭愧吗?该死的那个人是你才对,穆白是替你再死。
霍栀拼命地捂住耳朵,想要将那些指责自己的声音,甩掉,可是那些声音却如影随形,尾随而至。
房间里——
突然而至的光亮令霍栀不适地眯起眼,她脸色苍白,如同惧怕阳光的吸血鬼,艰难翻动软绵绵的身子,把脸藏到被子里。
顾峻清走回床边,看着逃避现实的女人,眉峰微微拧起。
已经一天一夜了,她就那样睡着,滴水未进,他强制喂她吃东西,最后她都会吐出来。
这两天遭受的打击,似乎令她丧失了求生意志。
他忧急如焚,她还怀着孩子,他真担心若是她因不肯进食,导致流产,她会不会崩溃。
顾峻清坐在床边,伸手去拉开遮掩她的被子。
霍栀蜷缩着,他伸手揽过她抱入怀中,像安慰婴孩那样,对她说:“穆白在天国,是不希望你如此萎靡不振的。”
“你忍心要穆白在另一个地方看着你难过吗?”
“我们的宝宝,是不喜欢妈妈伤心难过的,若是妈妈伤心,宝宝也会跟着难过和伤心的,曾经,我们失去过一个女儿,午夜梦回的时候,我时常听到宝宝在喊爸爸,妈妈,霍栀,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宝宝?”
“—— ”
顾峻清从来没有发现自己是如此地有耐心,也是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爱眼前的女人,她的一颦一笑,一蹙眉,一忧伤,总是深深地牵动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