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家门,正好看见好几个身穿迷彩服的人正把我爹我娘用绳子捆着双手往外拖,一个大肚子身穿警服的人站在那里抽烟,一个身穿便服的干部模样的人正在那里喊:“大家听着,根据我是镇里分管计划生育的镇长,根据我们镇党委关于进一步抓好计划生育工作的指示,从现在开始,凡事躲避计划生育逃跑的,实行株连政策,邻居负责替交计划生育罚款,不交的,带人去镇派出所,家人带钱来赎人……”
我爹我娘极力反抗,却怎么也挣脱不过那几个转迷彩服的人,我娘大叫:“我们家邻居生孩子跑了,管我们什么事,凭什么抓我们,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老东西,你给我讲王法?到了派出所,我告诉你什么叫王法!”穿警服的大肚子趾高气扬地说:“把人给我带走!到了所里,我叫你们这两个老东西知道什么叫王法!”
“住手——”我大喝一声,站在门口,堵住了大门,指着那几个穿迷彩服的:“混蛋——把人放开!”
我的嗓门很大,因为我的怒气很大,我的怒火几乎就要不可遏制!
“放开,你算老几!”副镇长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哪里来的龟孙,口气还不小啊!”大肚子警1察看着我。
“这是人家的儿子,在城里上班的……”
“宝宝回来了……”
人群里乡亲们小声说到。
“宝宝——”爹娘看到我,像是见到了救星,冲我喊道。
“哦……”副镇长看着我:“你是他们的儿子,好啊,既然你来了,那就拿钱赎人,交上两万块,放你爹娘……”
我看着副镇长,强压住怒火:“凭什么?”
“就凭你家邻居违反计划生育超生逃跑,就凭镇里有下发的新规定,凡是跑了的,邻居株连,代交罚款,不交,就带人,到派出所去吃苦头……”副镇长显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斜眼看着我:“在城里上班的,怎么着,交钱吧?城里人都是有钱人,你不会混到没有2万块钱的地步吧……看你这样子,不像是个穷酸啊……”
“谁给你的权力乱罚款,谁给你的权力搞株连,谁给你的权力乱抓人,”我怒视着副镇长:“你们这么做,光天化日之下,胡作非为,和土匪有什么区别,我有没有钱都不会交给你,你这是败坏党风党纪,败坏政府的形象……”
“咦——”副镇长显然有些意外,看着我:“你这小子嘴巴还很硬啊,来给我上课了,怎么着,你还打算同政府对抗?同人民民主专政政权对抗?”
“呸——就你这样的,也陪当政府官员,也陪提人民民主专政!”我吐了一口唾沫。
“操——妈的,不给他废话了,哪里来这么啰嗦,”大肚子警1察一挥手:“老子是派出所长,就是专政工具,专门专政你这样的瘪三,来人,把这个愣头小子一起给我带走,我到所里给他上课,让他知道什么叫人民民主专政……”
几个穿迷彩服的小伙子立马冲我围了过来。
我猛地退后两步,站到院子门外,拉开架势:“我看你们谁敢过来?”
“上——”
几个小伙子突然每人手里多了一根橡皮棍,冲我就包围过来。
“妈的——还有敢这么嚣张的,打,给我往死里打——”大肚子警1察发号施令了。
“放心打,打死了不用负责人,计划生育打死人不犯法,”副镇长也在旁边叫嚣着:“违抗计划生育,打死白死……”
几个迷彩服抡起橡皮棍,冲我身上就打过来。
我施展开拳脚,同他们对打起来。
我踢倒他们几个,同时,我身上也挨了几橡皮棍。
“换工具,用木棍!”大肚子警1察又发话。
几个迷彩服摸起木棍就冲我轮过来。
“别打了——别打了——”我爹娘哭喊道:“我们给钱……”
我一脚踢翻一个迷彩服,夺过他手里的木棍,直接就抡开了,同时冲爹娘喊道:“爹娘,一分也不给这些狗日的土匪,就是给要饭的,也不给,就是用火烧了,也不给……”
说话间,我狠狠打中了两个迷彩服,将一根木棍抡的虎虎生风,其他几个人不敢靠边。
这时,围观的乡亲们开始叫好。
“反了你了——我就不信治不了你!”大肚子警1察突然拔出手枪,指着我:“小子,不准动!再动老子毙了你!”
我一看,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还真不敢动了。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乡亲们也都吓呆了。
我娘吓得一下子晕了过去。
“娘——”我喊起来,想冲过去。
大肚子警1察拿枪顶住我脑门,不让我动一步,从腰间摸出一副手铐:“把他给我拷起来,带到所里去,我今天非整死他不可!”
一个迷彩服联防队员拿过手铐,过来,一下子把我拷上了。
“带走,回所!”大肚子警1察说:“那两个老东西不要了,抓这个,这个值钱,让老东西带钱来赎人……”
“无法无天了,没有王法了,警1察随便抓人了……”围观的人群都义愤填膺,嚷嚷起来。
“都叫唤什么?一帮刁民!”大肚子警1察挥舞着手枪,冲着人群喊道:“老子就是王法,今天这个人我非得带走不可,就是县委书记来了,我也得带走……”
“对,就是县委书记来了,这个小子也得带走!”副镇长神气起来。
几个迷彩服过来,抓住我,不让我挣扎,就把我往警车上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