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山路边,几只木箱子堆积而成的“床”上,山本武夫打了个哈欠,将身上的毯子又裹紧了一些。
这支战斗班由十五人组成,山本武夫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皇帝远,但他完全没有感受到远离上司之后完全无人约束的自由感,反倒觉得自己的这支战斗班仿佛被遗弃了一般,或者说,该叫做发配边疆。
专门负责路卡的战斗班有近百个,但是山本武夫相信绝对不会有哪支战斗班负责的地点比他们还要偏僻了。
除了偶尔碰到日军负责运输任务的运输班外,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很少能碰上其他车辆,而眼下全权负责这支战斗班的山本武夫除了睡觉和吃饭之外,便也没有其他任务了。
所以当这辆别克车渐渐靠近的时候,山本武夫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翻了个身,从木箱子上坐了起来,他揉了揉满是眼屎的眼睛,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这才将视线投向了不远处的那辆车。
看样子绝非运输队的车,山本武夫警惕起来,很有可能是外出的高级将领,然而前去盘查的士兵似乎没有敬礼,也就是说,这些人不是日本人。
或许会有吃的。
山本武夫从不觉得自己这种做法就像讨饭的野狗,摇着尾巴见到生人便凑上去,他只是觉得自己的肚里实在是太寡淡了,已经想不起来多久没吃过东西。
当一名士兵靠在车窗旁的时候,山本武夫一把将他推开,借着灯光,山本武夫看到了汽车里的三个人。
坐在前座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中山装,那衣服对他来说有些小,身旁的女人则穿着白色衬衫,总之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打扮,看起来似乎是学生,而后排穿着夹袄的女孩子身上洋溢着的则是另一种气息。
就这么三个人,没什么异状,可山本武夫并没有放他们走的意思。
“下车。”山本武夫摆摆手,这就拉开了车门,靠在另一侧窗边的女人没有动作,男人则始终用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盯着山本武夫,缓缓打开了车门,男人的动作很古怪,似乎是手脚不太灵便吧,磨磨蹭蹭半天也没有下车的意思。
山本武夫不耐烦了,伸手便抓住了车门,就在他打算将车门拉开的时候,男人猛地抓住了车门把手,狠狠地用力一关。
杀猪般的嚎叫声响彻在整条路上,不等山本武夫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男人半个身子已经从车窗里探出身来,反手握在手中的匕首对准了山本武夫的喉咙狠狠划了过去,血花四溅,随后轻轻一推,山本武夫便倒在了地上,被割破了气管的他就像个漏气的娃娃,用力喘息着,胸口剧烈地上下鼓动,却完全吸不进半口气。
另外一名士兵则在诧异的瞬间被副驾驶位上的女人开枪击毙,用军装外套抱着的枪身顿时烫得几乎快要烧着了,女人脸上却没有任何异样。
躁动之声引来了其他士兵纷纷举枪,别克车却猛地冲过了路障,突然从后排一跃而起的男人端起了步枪扫射,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数名日本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