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山里撤退?”听到楚尽忠的话,所有山贼纷纷皱起了眉头。
中国人都是很恋家的,这些山贼当然也不“例外”。楚尽忠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抛弃自己的地盘,到更深的山里去找机会。
但是他们的家当可都在山寨里,更有一些山贼他们已经在山寨内娶妻生子,让他们拖着全家老小进深山,即便他们的心中对楚尽忠很信任,他们依旧需要楚尽忠给他们一个合理的理由。
楚尽忠早就想好了理由。他环视一圈,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愿意。这样,你们的人可以派出一个代表,和我辩论,如果我赢了,那么其他人必须同意,不能再提出异议!如果我的回答不能解决你们的问题,那么我会收回我的命令,如何?”
山贼们讨论了一阵,同意了。
很快山贼代表被拍了出来。这人姓张,以前曾经是济南城里面的一个算命先生,号称“铁嘴神算”,那一张嘴上的功夫很是了得。而且众人也不担心他不尽力,虽然他也是前往济南劫牢的一员,对楚尽忠也很是佩服,但是他也同时在山寨有了妻子儿女,更是连家里年过八十的老母都请到了山寨里,如果说有谁是最不想离开山寨迁徙的,那这个铁嘴张肯定是其中之一。
楚尽忠对铁嘴张点了点头,说道:“你的口才很不错,而且咱们也算是交情不浅,所以你过来和我讨论,我也放心。现在,我需要你给我一个不迁走的理由。”
铁嘴张点了点头,说道:“山寨中人迁走倒是不难,但是我们的武器装备,各种物资……实在是劳费巨大,不划算呐。”
铁嘴张深深明白谈判之道,他并没有先说最核心的问题,而是先指出另一个问题:山中粮草装备太多,难道就应该这么放弃么?如果拿着上路,那是不是太耗费了?
楚尽忠却是不慌不忙,甚至赞许地看了铁嘴张一眼,说道:“你的考虑,的确是个问题。我的答案是……这些东西,我们都不要了。”
“不要了?”
“我去山寨看过,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情况我还是了解的。枪械不少,弹药紧缺,我说的可对?粮食……存粮不少,但都是陈粮,放在太平年代,那就是喂牲畜的东西,有什么可惜?”
“楚旅长,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您别说武器,就是这粮食……这梁山脚下,有些村子连陈粮都没有!我们这些粮食,可是救命的东西!您说扔就扔了,我们吃什么?”
他被楚尽忠一句话就说急了,连二当家都不说了,直接说出了“楚旅长”这么一个和楚尽忠之间保持距离的话,表示自己的不满。
楚尽忠轻轻地笑了起来。
来自现代社会、有着足够经验或者说有着足够见识的楚尽忠自然知道,铁嘴张这种表现,实际上已经是乱了分寸,在谈判来说,他便失去了基本的判断力,已经输了一筹。
他轻轻摇头,说道:“也不尽然。你且听我的计划。”
不等铁嘴张说什么,楚尽忠放大了自己的声音,说道:“首先一点,我们必须有一个名头!虽然我们在梁山扎营,但是却没有梁山好汉那么响当当的名号!做事要留名!这个乱世,一个好的名声,那就是一张保命符!现在你们可能不懂,以后你们总会懂的!”
“紧接着,我们的陈粮,要送给更需要的百姓。至于吃什么?呵呵,我倒是要问问各位,现在谁的手上粮食最多?”
“粮食最多?”铁嘴张眯起眼睛想了想:“当然是日本人最多!但是他们粮食多又怎么了?他们难道还会给我们分润不成?”
楚尽忠哈哈大笑,他指着铁嘴张,笑弯了腰,说道:“张铁嘴啊张铁嘴,你真的是个强盗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强盗的粮食是想着让人分润的!他们不给,我们难道不会去拿么?”
“拿?”铁嘴张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日本人的地方守备森严,是那么好拿的才怪,他辩道:“你凭什么去拿,日本人的东西,是你说拿就拿的?”
“济南城,守备如何?是不是如同铁桶一般?”楚尽忠问。
张铁嘴一呆,最后点了点头。
楚尽忠耸肩说道:“既然我们能够用二十个人就随意初入济南城,那么,我们现在有一千人,找日本人借一些粮食,难道会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铁嘴张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