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夕睁大了眼睛:“你居然对我也保密?”话一出口感到不对, 立刻改口:“他居然对我还保密?”
显然在佟夕的潜意识里, 她和聂修之间还应是过去的坦诚相对。聂修听出这抹意思,瞬间眼神便有些不同,温柔如丝网。
“七七,我是很想告诉你,但我答应过他。你别生气。”
佟夕避开他的目光, 看向江兰兰, 两人已经走向电梯。
佟夕拿着手机拍了张照片, 虽然只是背影,但是熟悉江兰兰的人一眼都能认出是她。专业模特出身的她身高一米七八, 腰长腿长, 身材出众,这也正是让娇小玲珑的莫丹特别郁闷的地方。
一想到莫丹因为这个女人而经历的痛苦, 佟夕更觉得气恼, 立刻给沈希权打电话。电话竟然没人接听。佟夕耐心等了一会儿,再拨打过去, 还没人接。
越是急着知道真相,越是找不到人。佟夕拧着眉头寻思沈希权和江兰兰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然心里一沉,莫非沈希权得了绝症?这个念头一起, 她赶紧呸呸呸, 大过年的怎么能咒他呢。他才三十多岁,年轻的时候也是打架好手,身体底子肯定不错。
佟夕又拨了山河苑的电话, 同样是无人接听。这就奇怪了,沈希权平时睡觉手机都放在枕头边,二十四小时不关机,好方便随时接电话,应付公司的突发事件。
春节放假,他不在家会去那儿?佟夕想起沈希权这几天病恹恹的样子,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忙问聂修:“他有没有和你提过他春节的打算?”
聂修道:“他说在家养病。”
“在家养病?可是家里电话没人接,他一人在家,我担心他会不会……”
佟夕话没说完,但是聂修明白她的意思。新闻中时不时爆出来年轻人熬夜猝死,空巢老人突然病发不及抢救的社会新闻。
聂修安慰她:“等会儿他如果还是没消息,那我赶回市里看看去。”
两人正七想八想,沈希权的电话回了过来,佟夕松口气,问道:“你在哪儿?怎么不接电话?”
沈希权的声音听上去逍遥愉悦:“我在海边冲浪,没拿手机。什么事这么急,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
冲浪?佟夕有点不敢相信,“你在哪儿?”
沈希权笑:“在海南,和佟鑫一起。”
佟夕又是一惊:“我哥和你一起?他不是说过年加班吗?”
“其实是你叔不想看见他。两人见面就吵,大家都过不好年,索性我就约着他出来玩儿了。”
佟夕:“……”
“怎么了,找我有事?”
佟夕这才想起来自己打电话找他是有一件大事。“权哥你浪的这么开心,头上都绿了你知道吗?你看一眼微信,我给你发张照片过去。”
佟夕把那张背影照片发给沈希权,过了几秒,沈希权说:“嗯看到了。”语气风平浪静,毫无波澜。
佟夕很吃惊:“你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我们分手了,还生什么气。”
佟夕更加吃惊:“分手?你们居然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年前。”
“为什么分手?”
“因为发现不合适。”
佟夕根本不信:“你骗鬼呢,你离了婚才发现和她不合适,你开头干嘛去了?大脑被浪冲走了吗?”
沈希权唉了一声,“谁还没个脑子进水的时候呢?你看聂修那么聪明,不也照样干过傻事。”
佟夕被噎了一下,说:“你和聂修能一样吗?你都进化成人精了。”
沈希权和江兰兰相识不是一天两天,当初为了能快些和江兰兰在一起,他不惜分给莫丹一半身家只求最快速度脱身。他不是个头脑简单的男人,绝对不存在被江兰兰欺骗的可能。这中间难道有什么隐情?
“权哥,你不会是……同性恋吧。”
电话里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笑。佟夕把手机拿开了一点,皱着眉头等他笑完。
这个猜想也是临时从脑子里冒出来的。因为堂哥说在单位加班不回来过年,结果却和沈希权跑到海南去度假。导致她有了这个奇葩的猜测,当然,她自己也是不大相信的。
沈希权一边咳一边笑:“你这脑洞有点大啊。放心,我只喜欢女人。我和你哥是纯洁的哥们情谊,你别想歪了。”
佟夕有点窘:“那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那解释我压根不信,你要是不说,我就把照片发给莫丹。”
沈希权的笑声戛然而止,说了个别。
“那到底为什么和莫丹离婚,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沈希权在电话里沉默了大约半分钟,佟夕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掉。
“你说对了,我的确是有病。”
佟夕脑子一懵,这是她最不愿意接受的结果,她宁愿他是同性恋,也不是绝症。能让沈希权想出这种烂招的病,一定不会是小病。她声音有点抖:“权哥,你,什么病啊?”
“没有生育能力。”
佟夕长松口气,万幸,不是绝症。“莫丹知道吗?”
“如果她知道,肯定不会和我离婚,毕竟我曾经帮过她。如果她因为我有毛病而和我离婚,肯定会被人说三道四,骂她没良心,就连她妈也不会同意。我这个人其实不是个好人,不怎么讲道德,但是我最恨道德绑架。”
当初莫丹和他结婚,的确是有那么点报恩的意思,当然更多的成分还是喜欢。
那年莫丹她妈得了癌症。因为莫父早年离世,莫母一人工作供两个学生上学,且还是一对双胞胎,家里没有任何积蓄。就在莫丹急的发疯的时候,忽然有人找上门来要买她的画作,说是一家新开业的旅游酒店,需要在房间里摆放一些画作,不需要名家名作,只要画的好看就行,而且价格不菲。这个买主将莫丹几年间的所有画作都买了,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莫母顺利做了手术,化疗效果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