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带着决绝,带着羞辱之心跳下堰塘的。原来他的病就是这种情况下落下的。为什么没人相信他?景家人,生他养他却不愿意去相信他,一定要将他逼上绝路,带着羞辱死去?
玄宗道长斜了她一眼,知道她心寒,知道她怜惜。可是故事还没完,后面景笙被救起来,王韦因为杀人,被关押在牢狱之中,如今已满三年,差不多要被放回来了。
玄宗道长收回了幻影之术,瞧着她泪流满面,拍拍她肩膀,“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年,在你相公心里始终是个结。我见他第一眼起,他不愿意看我,是因为自卑。”
“我的男人,没有什么好自卑的。他纤尘不染的身姿,岂是山野村夫随意亵渎的?”她擦了眼泪狠道,“王韦?这个人,我与他势不两立。”
“你去哪儿?”玄宗道长喊道,“把你的心情整理下再回去。”
简言回头,面色平静,似乎刚刚所看的景象对她来说如过往云烟一般,“你当我天天和你一样闲来无事?我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做。”
她没走两步,玄宗道长慢悠悠道,“你不想修仙?”
“修仙也要看体质。”她走到出口回头,“暂时先不,等我处理了那些渣渣再说。”
玄宗道长摇摇头,“且行且过!”
他就知道以她的脾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瞥了一眼梓染,没想到却被梓染给白了一眼。他撇撇嘴巴,轻哼一声,“还是我的寺庙舒服啊。”
梓染依旧闭着眼睛不搭理他。他觉得无趣儿,便悄然无息的回了寺庙。
入夜,竹林里起了风,吹的枝叶沙沙作响。屋内帷幕时起时落,床上的简言缓缓睁开湿润的眸子,呼吸一滞差点哭出声来。
不远处,昏黄的油灯不知被少年拨亮了几次,他再次拿着细针轻轻拨弄灯芯,听到重重的一声吸气,他茫然顿了手,放下手里发黄发旧的书籍,起身朝床榻边走去。
简言听到沉稳的脚步声,慌忙擦了眼泪,翻过身子,看着他。
“肚子还疼吗?”他见简言红着眼睛,以为她肚子闹腾的厉害,便坐在床边,将她身上的被褥往上拉了拉。
简言心下暖起,这个时候他还担心自己的身子,虽然胀的难受,可是比起他心里所受的伤害,简直就是冰山一角。这一刻,她忽然想好好爱她,把他所受的伤害用爱弥补给他,让他的心不再卑微,不再阴暗。
“景笙!”她带着前所未有的感情,带着好似认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情感,全部柔化成一句,“我要好好爱你。”
她张开双臂,紧紧环着他的腰身,那俱身子正在发愣,他不有些茫然的拍拍她肩膀,笑着问道,“是不是想起不开心的事情了?”
她将头埋在他胸前,听着他那铿锵有力的心跳,摇摇头,柔声低喃,“我们是夫妻,是一体。我知道今日你有些不开心,你有心事,一定不要闷在心里。记得你回头的时候,我一定会在你的视线之内。只要你
愿意开口,我就乐意倾听。”
景笙的身子越来越僵硬,寒意越来越重,似乎想要把自己逼往绝境,脸色沉郁。
简言抬起头来,对上他那深不见底的眸子,深邃的让人难以触及他心中的想法。不再是先前那种纯粹的感情,而是带着绝望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