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娑终于被我激怒了。她拍桌而起,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我践踏他人的幸福?!若不是你们人类逼迫我们到如此地步,我们何须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根本就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凭什么来指责我?直到现在,地面上的人,还有势力在追捕我们!你以为,如果有选择,我们愿意去地面上,冒那三个月的险?谁愿意去你们那个危险的世界,谁愿意接触那些利欲熏心、阴险狡诈的人!”
她的眼里燃烧着勃然的痛苦,以及一种无处诉说的迷茫和憋屈。
“最阴险的就是你们了!不阴险,你们把人家拆的妻离子散,还和龙爷那种混蛋合作,助纣为虐!”但我比她更生气,她说的那些,在我看来都是强词夺理!
“你以为我想和他那种人合作吗!”陀娑又拍了一下桌子,吼道:“难道我不知道他坏,不知道他利欲熏心吗!可我没的选啊……”
陀娑的声音突然低了很多:“这一年来,我们村落里出去寻找伴侣的族人,都没有回来过。你们现在住的这栋楼的主人,就是其中一个。”
“我怀疑这一切和他有关系,所以才会以合作为借口接近他,调查他,想找到我失踪的族人啊!”她双臂用力撑着桌子,几乎把重量都压在上面,身体因为激动微微发抖,眼里蓄着泪。
我这才发现她变了。衣服、头饰、妆容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她的神态看起来,很是疲惫,似乎,有什么事情让她很累很累。
我所认识的陀娑,骄傲自信,蛮横不讲理,拥有着把世界踩在脚下了霸气。她现在这种脆弱的模样吓到了我,让我一时间有些慌乱。
“你,你,你疯了吗?你这样就不怕把你们整个族,都暴露到他们眼皮子下面?他如果追踪过来,你们怎么办?”我结结巴巴地问。
她看着我冷笑,把头扭过去,抬起手擦了擦脸,似乎是为了把脸上的泪水都擦掉。等她再回过头的时候,脸上又是一副冷峻的神色,说:“我当然知道,这些都是我要承受的风险。”
“以身犯险,并不明智。”万文玉听了这么久,插话说:“多的是办法查出龙爷的身份,你选了最危险的一条路。”
陀娑冷笑着,打量着万文玉,说:“危险?这话不也适用于你们吗?多的是办法可以查出我们的身份,你们不还是进来了吗?不还是跟我一样以身犯险了吗?”
万文玉语塞。我却突然明白了陀娑的心情,她的族人于她,就是我的宝宝于我,她紧张慌乱,为了找出族人和龙爷交易,似乎……好理解多了。
陀娑的目光,又转回到了我身上。她神色里的迷茫已经尽数敛去,又变回那个,骄傲霸道的女人。
她冷哼一声,说:“秦丢丢,你以为你很聪明是吗?如果不是当时我发现了你们,让金花出手相助。恐怕,你们一家三口,现在也和我那些失踪的族人,落在同一个地方。你有对我指手画脚的闲心,还不如操心你自己。神格,神性,神侍,呵呵呵,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还有你身边的人吧。”
说完,她斜睨了我一眼,最后视线落在了我儿子身上,而后甩袖子推门而出。
“你什么意思!”我看出门追不上她,直接就从窗户探出头去,冲着她的背影喊。可陀娑她,却是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神格,我知道是我,神侍是傲吉,神性是谁啊?宝宝?我?想到神女族那个古老的传说,我打了个哆嗦。
如果龙爷真的抓走了神女族的人,那宝宝,怎么会这么轻松的,就从龙三手里逃脱,还一路跑到云南去了?并且,他还能这么顺利的,把我们引到了昆明博物馆,并且帮他们捉了那条龙?
难道从一开始,我们就始终被龙爷操控着,在他的掌心里跳舞,按照他设定的轨迹在表演?这个设想,让我唇齿发寒。
难道说,如果那个时候如果没有神女族人出来跟龙爷合作,索要水修和宝宝,是不是,我们就像那个被人类分食了星之女神一样,被人……?
他肯放弃我们,肯定是觉得,神女族身上拥有的东西,比我们更让他动心,那么,这一族现在的处境,岂不是比我们还危险?
陀娑的那些话,其实对我触动很大,尤其,她说这一年来,她的族人都失踪,更是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走了好一会儿,我还是抱着宝宝在屋里来回的踱步,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大概是作为母亲的习惯,我抱着宝宝走动的时候,总忍不住摇晃他,远看着,就像我在哄他睡觉似的。而他自己,大概也这样觉得,没一会儿,这小家伙就打着哈欠揉起了眼睛。
我看他有点儿困了,就把他放在床上,准备哄他睡觉。这时,达沓来了。他进门,直勾勾的看着床上揉眼睛的宝宝,盯了他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