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返楼中,李孝川一身白衣,提笔写着什么,恋依在旁边给李孝川研磨,看着上面的字,不觉出了神。
分合不常,闻鼓则聚,闻金则散。骑兵至则声金,一军分为数十簇;金人随而分兵,则又鼓而聚之。倏忽之间,分合数变,金人失措,然后纵击之,以此辄胜。
这些........莫不是,阵法?
恋依轻轻低头看了一下,竟看到了他提笔在羊皮卷上写的字是什么。
她越来越对李孝川的身份感到好奇。
一个普通的乡野人家怎么可能会懂得这么多呢,若真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怕是连大字都不见的会认识几个,可是李孝川身上的风度和气魄,以及他这一手好字,还有这字所写的内容,这一件件事情让她忍不住的开始怀疑李孝川的真实身份,虽然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李孝川还在继续写着,他的字体明明不是很潦草,可是这内容却是渐渐变成了连恋依都看不懂的东西。
恋依一向自以为自己对这些东西也是小有研究的,毕竟对于她来说,她的见识也不算少,诗书不说能够有万卷,可是至少学富五车这个词语,恋依还是担当的起的。
“怎么?你还知道我写的是什么?”
李孝川早就发现了恋依在偷偷看着自己写东西,他并不担心恋依会把自己所写的东西暴露出去,毕竟有一句老话说得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既然已经决定了重用恋依,自然是给了她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这……?”
恋依挑眉,指着他所写的东西问道:“这东西,莫不是阵法?可是我却也没见过这样的阵法,这阵法当真有用么?”
“乃意创法,名撒星,分合不常,闻鼓则聚,闻金则散。骑兵至则声金,一军分为数十簇;随而分兵,则又鼓而聚之。倏忽之间,分合数变,金人失措,然后纵击之,以此辄胜。”
李孝川笑着解释道,可是他这解释,只是将原本晦涩的古文换了个字词而已,用的依旧是恋依听不懂的词汇。
眼前的男人........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在恋返楼中也不过呆了半日,李孝川便就又回去了澜国,来到了最近攻下的城池中和负责征战的炎汇合。
刚刚来到这里,炎便前来禀报说,外面的流民请求见李孝川一面,李孝川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揉了揉已经酸痛的手腕,朗声说道。
“进来吧,有何事找我就行了。”
那流民蓬头污面的,穿着带着补丁的衣服,长相也只是属于那种扔进人堆里就看不到的,一看便是从贫民堆里出来的。
“你有何事?”
李孝川淡淡的问道,他还没来得及穿上战甲,还是穿着一身白衣,坐在账中的大营内桌前。
“大家都说,这里是孝王爷的军队,您是孝王爷先前的部下吗?”那个流民磕磕巴巴的说道,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慌张,沾满泥土的手的膝盖同时贴着地,随即惋惜的说道:“我和村里的兄弟们都曾经路过茶楼的时候听见过别人夸颂孝王爷,只可惜,好人命薄。”
他用脏兮兮的袖子抹了抹脸,脸上粘的泥土更多了,旋即他忽然跪了下来,表情坚定的说道:“孝王爷的战神名号是小的一直所敬仰的,如今过来,是想要求将军,可以让小的成为镇魂军!”
李孝川看了看那流民,对方的面色坚定,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说谎迹象。
“炎,带着他们去新兵营,我先一个人待一会儿。”
“是!将军!”
其实李孝川之所以用镇魂军的名号起义,一方面是祭奠,另一方面便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澜国,不是任何一个姓李的人都可以坐上天子的位置,如今李孝川虽然不能堂而皇之的复活,然却可以用隐晦的方式提醒朝廷,提醒天下,他李孝川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
李孝川垂着手,深思了一会儿。嘴角的笑容却是越大越冷漠起来。
他眼神冷漠的看着桌上帐外的大旗,那旗上“镇魂”二字是用深红色的丝线缝出来的,看上去竟然有些像干了的血迹。
“诸卿,对近日来本国接连丢失四城之事有何看法?”朝堂上,李朝华单手支颔,绝美的容颜上显露出一副慵懒的神色,手指尖轻轻敲打着龙椅,貌似不经心地问道。
朝堂下端正站立的的两排文武百官,头也不敢抬起一下,各个噤若寒蝉,新登基不久的皇帝美则美矣,但手段却毒如蛇蝎,一个不小心就得丢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