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依转头,小声地跟赵如媛说:“不日,冯大小姐就要跟裕王爷完婚了,你也知道,前些天的太后寿宴上,她不知使了什么迷魂术,让裕王爷能够偏帮她。”
“如果一直都是如此,那她嫁入裕王府后,不是更加高你一等?”
赵如媛听罢,紧皱眉头,若是婚后,裕王爷对冯兮和宠爱备至,那她还有什么机会。
“赵三小姐,其实,你也不用发愁。”接着,云长依又说道:“我这倒是有个办法。”
她凑近赵如媛的耳边,神秘兮兮地说了点什么,只见赵如媛听后,眉开眼笑,暂时离开了一会。
等她回来时,围聚在善堂前的百姓又多了不少,云长依已将一副用鲜血书写成的字帖挂于梨花木门前,让所有人都看得见。
“诶,那该不会是安乐县主用自己的血写成的吧?”有些眼尖的人已经注意到云长依的食指上缠着一圈白布,不禁误以为那是她写的血书。
“可是,那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啊?”百姓们看到字帖上虽是一排排龙飞凤舞的草书,可由于字词难辨,语言过于晦涩,他们根本看不懂。
云长依垂下眼帘,默默地往后退了退,故意不出声。
她低垂着的面容略是有几分憔悴,好几次想伸手去抚额,却像是害怕被人看出异样,又放下双手。
赵如媛瞥了眼字帖,甚是哀婉地说道:“你们不知道,安乐县主为了让善堂能够得以维持下去,造福百姓,特意去深山的道观里祈福。”
“那边的一位世外高人说,只有用人血书写的符才是最有用的,安乐县主就二话不说,咬破自己的手指头,为善堂和百姓写了平安符。”
说罢,百姓们对云长依顿时生出了敬仰,难怪她看上去气色不太好。
这样不顾惜自己的身体,能够跋山涉水去为他们祈福的女子,他们应该原谅的。
一时间,他们对云长依过往的那笔历史,又淡忘了许多。
随即,人群中忽地有人喊道:“不是说由冯大小姐和安乐县主共同打理善堂么?怎么现在就安乐县主一个人在忙活,冯大小姐人去哪了?”
他一说完,其余的百姓也开始嚷嚷起来。
对于事实的真相,人们往往不会去深究,而是相信表面看到的。
云长依略是遗憾地叹气,而后,对婢女说:“你先去请一下冯大小姐,不管怎样,等会的剪彩仪式也需要她在场。”
婢女点点头,转身进屋。
“吵什么呢?”须臾,千允先抱着一卷红纸,从里面走出来,“我们家小姐一整天都在为统计城中所要帮扶的人数,你们家的女儿数量,还要登记捐款数目,哪有时间出来做样子!”
说着,她就将红纸糊了,贴到善堂外的石墙上去。
“我们家小姐说了,以后,每一个人捐赠的每一笔款项都会公之于众,在款项后面,会把用途也说清楚。”
云长依微蹙眉,看着千允将红纸贴上去,说道:“这样不合适吧,这样一张贴出来,就等于是定死了,万一临时出了变故,需要更改,大家又不知道的话,很容易引起误解。”
“有什么好误解的。”冯兮和徐徐走出,对云长依微笑着说道:“我们只要多安排点人手,出了什么变故的话,及时发出告示就可以。大家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不可能连这一点都不能谅解。”
躁动的百姓们安静了下来,仔细一想,觉得冯兮和说的有理,能让他们看到谁捐了多少,捐款做什么用,他们的确能够更放心。大家也会更踊跃地去捐款。
因此,许多人就站到了冯兮和一边。
云长依咬着下唇,几次想开口,却始终没有说话。
这种局面下,她若是硬跟冯兮和起争执,只会讨个没脸。
冯兮和转眼,看到了云长依挂在墙面上的平安符,问道:“这是安乐县主所求的?”
“没错。”赵如媛踊跃地跳出来,帮云长依说道:“你看,安乐县主都能远赴崇山峻岭,只想为百姓求一平安,你却只是待在屋子里,去简单地统计捐款数额,做如此轻松的事情,你好意思么?”
冯兮和笑着,驳道:“看来,赵三小姐跟安乐县主的交情匪浅,连她的一举一动,你都可以知道的这么清楚。”
“至于安乐县主长途跋涉,前去求来的平安符会不会比本小姐做的事有效果,你且不用这么快下定论,等过段时间再看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