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赵贵妃,赵夫人之死,早就结案了。”这时,张德妃抿了一口茶,从容地说道:“都那么久的事,赵贵妃你却三天两头把这拿出来说事,要是被有心人知道,还以为你借此要挟陛下和太后呢。”
赵贵妃一听,脸色更为难看,她死死咬着唇,想说出什么,却又迎上众人迥异的目光。
如今,墙倒众人推,当初,赵贵妃荣宠冠绝后宫时,也没少给她们气受,她们可都是一笔一笔记在心里。
只有云小妹不动声色,依然在为太后看着佛经。
“好了,你们不要再说赵贵妃了,她在外头跪了几天几夜,一片孝心诚可谓是感天动地。”张德妃又将茶盅放下,向赵贵妃招手说:“本宫记得,赵贵妃你素日来,最喜佛手柑。”
“新任的武安侯赵初上次从岭南回来,带了不少,可否给本宫和太后一些?”
张德妃笑意澹澹,但是,赵贵妃心中却忽地紧张起来,她总觉得张德妃的话,有什么不对。
而随后,赵贵妃便想到,自己能见到太后的时间有限,恰好冯兮和又在此处,今日,必当要好好抓住今日的时机。
“请太后等待臣妾片刻。”赵贵妃说罢,即是让宫人回她的宫中取了佛手柑过来,她自己也去换一身宫服。毕竟,被张德妃暗里讽刺过之后,她也觉得,在太后面前披麻戴孝,的确是过了。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在张德妃说完之后,太后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霾。
冯兮和静静地坐在太后的身边,听着太后问长问短。
不多时,宫人已经将赵贵妃的佛手柑,用红漆木盘盛着过来。
赵贵妃的纤纤玉指抚过香气四溢的佛手柑,便殷切地拿来水果刀,亲自为太后切成一朵花的形状,恭恭敬敬地递给太后。
太后抬眸,似是不太情愿地品尝着她的佛手柑,好在口味还算不错,太后也不太挑剔,对她不夸也不贬。
赵贵妃微一愣神,接着,她转眸看向冯兮和,说道:“裕王妃,你既是来给太后请安,难道不该如本宫这般,为太后做点什么?”
冯兮和甚是诧异地望着她,而后,她微笑着问道:“可惜,我自小在国公府里,骄纵惯了,会的并不多。那贵妃娘娘认为,我应该为太后做些什么?”
“当然是……”赵贵妃的眉头一挑,而在觑见太后不悦的脸色后,即是缓和了语调,“本宫让人取来了多只佛手柑,你要是愿意,大可像本宫这般,为太后剥佛手柑。本宫不介意让自己的佛手柑献出,供你去孝敬太后。”
冯兮和听后,笑道:“既是贵妃娘娘的一片好意,兮和怎么好拒绝。”
赵贵妃见她同意,眼眸中划过异样的光彩。
张德妃瞧见她的神情,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
“华奴!”赵贵妃回头,对侍立在一侧的华奴吩咐道:“将本宫的那把玲珑刀子取来,为裕王妃递上。”
华奴点头应下,接而,他过去,将一把小巧精致的小刀子递给冯兮和。
赵贵妃掩了唇,脸上又拾起平日里那种,明艳的笑容。
“裕王妃,这把玲珑刀是本宫的父亲多年前,率领大军抵抗蛮族入侵时,缴获的战利品,据说是当时,蛮族的首领将其放入炉火中,用火烧了七七四十九天,才有如今的光泽。”
“当然,你的年纪也不大,自是不会知道本宫父亲的过去。”
冯兮和的眼眸微闪,她心中明白,赵贵妃此举,意在提醒,赵无涯的战功赫赫,岂是她一个女子想栽赃就栽赃的。”
“多谢贵妃娘娘美意。”须臾,冯兮和未理会赵贵妃方才的挑衅,自然地拿过玲珑刀子,为太后剥起佛手柑来。
只是,时间过了许久,冯兮和也没有削出一个像样的花朵来,她甚是迷惘地跟太后说:“兮和手笨,无法像贵妃娘娘一样,为太后削出一朵花来。”
太后慈眉善目地拍拍她的肩膀,说:“无妨,这些事交由下人做就好,你的一片心意,哀家心领了。”
赵贵妃的眼睛一直盯着冯兮和的手,在听到太后的话后,脸色不禁一白,太后这是把她也当成下人了?
赵贵妃的心里十分不甘心,加上先前,对冯兮和存有的怨愤,她的脚慢慢地往冯兮和的脚背挪过去,在瞄见冯兮和握着刀柄,将刀放下时,她脚下狠狠一用力。
张德妃还有云小妹看得见赵贵妃的小动作,但是,她们都是准备袖手旁观。
“啊——”
只听有人尖叫了一声,冯兮和侧身微微侧身,没有握着刀柄的右手不着痕迹地推了赵贵妃一把。
身形交错间,赵贵妃的身子一晃,便往玲珑刀子上扑过去。
眼见着刀子就要对上自己的心口,赵贵妃急忙用手在前面挡住。
太后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虽然,她不喜赵贵妃,可也不想看着赵贵妃在慈宁宫里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