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冯兮和好奇道:“国公府门口?皇宫?还是城门口?”
她记得,那个时候,她刚重生,从郊外灰头土脸地跑回来,十分狼狈地见到了他。
那段回忆并不美好,而且,她当时要嫁的人是顾锦年。
她不太希望顾时引记得。
“都不是。”顾时引轻声否道。
她不记得还有其它地方了啊。冯兮和可以看到他的眼中透着几分寂然,愣愣地低下头,继续跟他下棋。
千允敲门进来,为他们点了铜灯,让棋盘映着荧荧的灯火。
冯兮和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锦裙,须臾,一阵寒风忽地从窗缝中吹入,使得她打了个哆嗦。
千允的身子一转,正想要为冯兮和取一件衣裳过来,却见顾时引将身上的外袍解下,为冯兮和披上。
冯兮和顿觉寒意散去,她微一抬眸,便见他的眸中的透着一股玩味,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别着凉,冻坏了身体就不好了。本王也急着抱孩子。”
千允听罢,窃笑着,过去阖了窗子。
冯兮和咬唇,垂下眼睫,心不在焉地跟他对弈。
王爷很高傲,王爷很无耻,王爷的宠爱如毒药般,渗入骨髓,让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该你了。”不多时,冯兮和漫不经心地放下一之,自觉棋艺不佳,可是,跟顾时引比起来,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因为,她从来没见过顾时引下棋。
却见顾时引就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上,轻轻松松地将黑棋放下,直接截断了她的后路。
冯兮和发愁了,半天,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
顾时引一抬眸,便看到在昏黄的灯火下,冯兮和这玉指捻棋,踌躇不下的模样,似乎对他有异样的诱惑力。
于是,他的眼中跳跃出几簇火苗,身子微微前倾。
冯兮和终是想好了下一步,正想将棋子落下,可是她忽然察觉到一股迎面而来的炙热气息,一时失神,不小心将手中的棋掉到了地上。
千允一瞧形势不对,立马闪身出去,把门给他们带上。
冯兮和讪讪地指了指棋盘,“王爷,这盘棋还没下完呢。”
顾时引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一拂衣袖,将棋盘连带着所有棋子挥落到地上。
冯兮和的眸光闪烁,心头一跳,忙道:“你不想赢了?”
“要什么输赢,本王要你!”他将她抵到软榻上,眼睛微眯,声音低沉蛊惑。
“你个禽兽!”
千允在门口听到里面传出来令人心惊肉跳的声音,踩着碎步,远远地走开。
她要去告诉远影,今晚需要在国公府留宿了。
王爷真是逮着一点机会,就不放过……
冯兮和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感到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她也不知道,昨天顾时引为什么那么狠,几乎想要将她揉入他的骨血中。
冯兮和在心里咒骂几遍之后,下榻趿鞋。
她往冯敬的院子走去,而在路过阮昭明的书房时,看到木兰幽打开书房的门,从里面走出,手中拿着一个红漆托盘,盛了一个空碗。
冯兮和不由疑惑道:“嫂嫂,这么早,你来找父亲?”
木兰幽微点头,垂目看了眼空碗,叹道:“乍暖还寒的时节,最容易害病,尚书大人昨天晚上就受了点寒气,我来给他送点驱寒的药。”
冯兮和的视线瞥向书房,心道,昨天,阮昭明来给她送药时,还生龙活虎的,怎么转眼间就受了寒气呢?
她正想着,忽觉一阵晕眩,身子恐要不支般,往地上倒去。
“兮和,你是不是不舒服?”木兰幽伸手扶住她,手指搭到她的手腕,“可是,你的脉象平稳,我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大概是你这阵子太过操劳,需要好好休养,我等会也再给你开些调养的药。”
她太过操劳?冯兮和郁闷地想着,顾时引什么都不让她亲自动手,就差将她当成孕妇对待了。
“嫂嫂,我觉得好多了,你不必给我开药。”下一瞬,冯兮和又觉得缓和过来。
大概像木兰幽说的,乍暖还寒的时节,会有些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