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日思夜想的男子,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周新颜心中大喜,却是不敢跟他说一句话。
混混头子立马将手中的银票朝陈复礼丢过去,跟他赔礼道:“抱歉啊,陈公子,我们的命要紧,这钱你还是收回去吧。”
陈复礼慌了神,忙挤眉弄眼,“什么钱,关我什么事,这肯定的你们所劫的不义之财!”
混混头子似乎没有觉察到他的暗示,忙道:“陈公子,明明是你在这位姑娘的马车过来前,找到我们,给我们塞了一沓银票,要求我们去劫色,然后,你出来英雄救美,我们就马上闪人的。”
“你怎么可以不认账呢?”
“啊?”福儿一听,看向陈复礼的眼中满是鄙夷,“难怪你们刚才的举止那么反常,原来是早就串通好,故意来坑我家小姐的。”
说着,福儿看了一眼宇文灏,对陈复礼斥责道:“若不是这位公子仗义相助,我家小姐的名声都要被你败坏了!”
陈复礼怒瞪着混混头子,而后,他苦着一张脸,欲要跟周新颜解释:“姑娘,你听我说,你对我来说,就像天边的那一轮明月,我是着实倾慕于你,又苦于不得相见,只能出此下策。”
“还请姑娘能够收下我的心意。”
周新颜觉得十分生气,便警告道:“公子,这位的事情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但请你放尊重些,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只能转告父亲,让他去报官了!”
“姑娘,你听我说……”陈复礼依旧不肯死心,大胆地上前,他心觉周新颜或是出于害羞才这么说,事实上,按着他的一表人才,她必是有所心动。
然而,陈复礼还没走出几步,宇文灏已打出一道飞镖,与陈复礼的膝盖擦过,吓得陈复礼双腿一抖,差点跪下。
“公子,你没听这位姑娘说,下不为例吗!”宇文灏的面容冷肃。
他刚才见善堂的大门口围堵着的女子太多,就从后门出来。
不曾想,一出来就看到几个混混躲在巷子口数银票,讨论着陈复礼让他们干的事。
然后,他就看到不远处,在周新颜马车前,纠缠不休的陈复礼。
周新颜听到清冷的声音响起,又是不由自主地看过去,双眼迷蒙地看着着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清贵闲雅的宇文灏,难掩眸中情愫。
而这个男子贵为华国的皇长孙,高高在上,此生,她大概永远都只能仰望着他。
“小姐……”福儿小心地提醒,周新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垂下眼睫。
“谢过这位义士拔刀相助。”她羞赧地低下头,带着几分胆怯。
陈复礼转头看去,也认为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说,他身边的这位男子确实都是将他远远地甩在身后。
该死的臭小子!陈复礼心中恨得牙痒痒,若不是他出现,他的计划也不会被破坏,现在好了,周新颜好像对这小子有意,他辛苦做的一切全是在给人做嫁衣。
陈复礼正这么想着,面门上忽地遭到一击,他感到一阵剧痛,伸手摸去,在鼻子下方摸到一股黏腻的血渍。
两眼一翻,他差点晕厥过去,跟宇文灏连连求饶。
“不要在背地里咒骂本公子!”宇文灏友好地提醒,而后,他转过头,看了下周新颜,只觉这位姑娘的表现也有些反常。
但是,他没有多想,即是与周新颜告辞,“举手之劳而已,他不会再纠缠着姑娘,你们可以安心回府了。”
周新颜的心中一涩,他没有问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她对于他来说,就只是个普通不过的路人罢了,今日,不论是哪个女子,他见到后,也都会相助。
“福儿,我们快走。”周新颜忙缩进马车中,仓皇而逃,一方帷裳隔绝了她的视线。
她的双手紧攥着,抑制不住心中的酸楚。
宇文灏见她那么着急离去,连告辞的话都没说,不由更为疑惑。
但是,他没怎么细想,就回去了。
自从在善堂见到周新颜的那幅字帖之后,他便有了兴趣。
他记得昌德帝送来的画像中好像也有周新颜的,于是,他打算仔细地去翻一下那些画像。
案几上摆放了数张画像,金陵城数一数二的美人也被囊括在其中,而宇文灏对她们视而不见,在翻到一张右上角写着周新颜名字的画像时,目光却骤然停留。
画像上的女子,穿着天青色碧罗裙,手中打着一把珐琅面扇,身姿窈窕。
然而,当往上看时,入目的脸有一张饼那么大,她的脸上布满了麻子,双眼迷成一条缝,在一众美人的画卷里,可谓是垫底的了。
宇文灏的眸光一凝,心道,别人家把闺女的画像呈上来,或多或少都是经过画师美化的,怎么这相府如此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