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瞳孔的便是北堂弦那如梦似幻的俊颜,墨发上肆意滴落水珠,那长密的睫妤上沾染水汽,薄唇似笑非笑,那双瞳孔在烛光下奇异的映出一抹琉璃光采,美轮美奂。他整个人侧卧在那里说不出的惬意慵懒,目光直射安七夕,那眸光,她看不懂。
“北北,他们欺负小七,你给我报仇去!”安七夕如同见到妈妈的熊宝宝,一头扑进北堂弦的怀中,表现出来莫名的依赖于眷恋,娇娇的声音纯真美好。
清香扑鼻而来,她甜甜糯糯的声音耳畔响起、缭绕不断,软软的身体毫无间隙的贴上他的胸膛,莫名的信赖,红扑扑的脸蛋秀色可餐,眨巴着毛茸茸的明亮大眼,这幅无辜纯真的样子,足以令任何人在他面前卸下伪装缴械投降。
北堂弦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安七夕确实诱惑力惊人,可是眼前又出现她和那人拥抱对望的一幕,安初一的话如魔音一般再度响起。
她是骗你的,她是有目的的,她不是傻子!
一股戾气仿若钢刀穿破肋骨直抵胸膛,明明没有伤口却血淋淋的痛!
粗鲁的将安七夕压在身下,如鹰隼般锐冷犀利的眸子狠狠盯着她,音调却格外轻柔:“夕儿被欺负了么?为什么要本王给你报仇呢?”
安七夕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眸光却欢喜而得意的道:“北北好,他们坏,小七……恩,小七喜欢北北!”
北堂弦瞳孔紧缩,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明明知道她是胡说的,可是那句喜欢却那么直白真实,就连相恋许多年的安初一都没有对他说过这两个字,陌生而充满惊奇的两个字。可是这些,都是她的谎言。
“哦?那本王这样夕儿还喜欢么?”北堂弦眸光深邃,邪笑着在安七夕迷茫的目光中落下那双薄冷的唇!
唔!
他野兽般的强势凶狠的掠夺她唇上的柔软温暖,却不曾闭眼,直直的看进她的眸底,他试图看进掩藏在纯真痴傻之下的她是怎样的灵魂?可除了一层朦胧他再也探寻不到其他。
安七夕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挣扎着,却不能明显的反抗,大大的眸子睁得瞳孔紧缩,有窒息的死亡感降临,她却只能将愤怒掩藏,化作恐慌与委屈。
她又在赌,赌北堂弦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迟疑与怜惜!赌他和曾经的安七夕有过不同寻常的交际,赌这个有过深情执着的男人不是铁石心肠!
她的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收不住,深刻了他的眸光。
她的眸子里从迷茫变成惊恐,委屈,蔓延的朦胧水汽湿了她的睫毛,凝结成晶莹的泪珠连串的落下,啪嗒啪嗒,砸在他放在她头侧的手背上,惊人的灼热,泪水明明很轻,他的心却莫名的沉重。
耳边眼前,忽然出现儿时的她,甜甜软软的喊‘弦哥哥抱抱夕儿’,北堂弦那肆意狂纵的吻倏地嘎然而止!
他离开她柔软惊人的唇,鼻息纠缠着彼此,暧昧缭绕,四目相对,他眸光深邃复杂,她泪眼委屈惊恐,他略带薄茧的指腹轻抚她被蹂躏红肿的双唇,语带他不自知的懊恼与邪佞,玩味且危险:“真可怜呢,不是喜欢本王么?怎么这么抗拒本王的触碰?”
安七夕不说话怯生生的看着他,忽地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是孩子特有的委屈与不管不顾的哭法,又蹬被子又打人,推开北堂弦裹紧被子自己滚里面去哭了。
没有人知道,此刻她的手心脊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可是她的心却松了一口气,感谢上天,她又赌对了!此刻的安七夕就像一个不要命的赌徒,总是将自己置身于生死万劫不复的边缘,而每一次赌对了,战胜了北堂弦,都让她莫名的快意与畅快!
看着安七夕将小屁鼓在被子下对着自己,一副闹脾气不理人抽抽噎噎的模样,北堂弦有刹那的楞神,眼前模糊的又浮现出一段尘封的往事,那张小脸上也是泪水鼻涕一大把,也是不理人,不管怎么哄都不理人,闹脾气都还和以前一样,只是此刻……却有些物是人非!
他对她的记忆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模糊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是被他遗忘了的?到底是什么呢?眸子深处那轻微的波兰消散无痕,与而代之的是一股疑惑的暴躁,北堂弦浓眉紧蹙,风一般离去。
安七夕满头大汗,久听不见声音,便悄悄扭头偷看,结果窗前那人已经离开,她霍地坐起来,气喘嘘嘘,竟然有种九死一生后的酣畅淋漓!
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喃喃自语:“北堂弦,安七夕和你到底有过怎样的过去呢?”
次日清晨,一大早便忙碌起来,今日是进宫的日子,本来应该在新婚第二日便进宫的,可是安七夕晕迷后一切推后。
安七夕绷着小脸呆呆的坐着,身上是七八只不安分的手,她已经坐了快一个时辰了,头顶上那个重重的东西是什么?纯黄金做的?好重,脖子要压断了!
终于,那些大妈满意的看着被折磨的快要虚脱的安七夕,笑着说着吉祥话,貌若天仙,惊为天人之类的,安七夕心里愤恨,本小姐不用你们这么折腾也惊为天人!
“王妃请移驾,王爷已在门口等着了。”小丫鬟娇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