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儿,你为什么这么痛苦呢?你该是快乐的,大师傅和你父亲总是希望你快乐,为何,到头来却让你这般痛苦呢?”轻柔的嗓音带着不知名的伤感与心疼,怜爱的目光几乎可以从她那朦胧的脸上直射过来。
“大师傅!为什么上天会这样捉弄人呢?我那么爱她,我可以不要性命权利地位的去爱她,我想给她所有一切最好的,我只想和她常相厮守,朝朝暮暮,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竟然是这天底下最不能相爱的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我?”北堂弦忽然激动的吼了起来。
女子明显一愣,她周围的空气瞬间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如果乌云闪电是恐怖的,那么女子身边的气息就是霹雳和海啸,是惊骇的。压抑的气息瞬间将北堂弦的痛苦淹没,女子的声音提高了一个调,带着震惊的颤抖:“你说谁?你爱上了谁?你不是爱……安七夕么?”
北堂弦伤心绝望根本没有注意到大师傅的语气有多么的不合常理,只是痛苦的道:“是,我的小乖,我那么爱她,可是我现在不能爱她了,我不配了,我的爱会给她带来灭顶的灾难,我爱她,又怎么舍得害她进入万劫不复之中?”
女子放在北堂弦脸上的手猛地一僵,旋即一把拉起北堂弦的手腕,一股强横的让北堂弦震惊的内力直冲进来,毫不迟疑的直奔他的心田,北堂弦心中惊讶,却不反抗。
他却不知道,此刻女子的心里是翻江倒海的愤怒,和前所未有的混乱,她放开北堂弦失神的呢喃:“解开了?怎么会解开了呢?绝情蛊啊,不可能有解的啊,他想起来?怎么会这样?夕儿怎么办?馨儿怎么办?老天……”
女子迷雾下的那张绝世容颜上几乎是瞬间变色,很难看很难看的脸色,她满眼的担忧与慌张,再没有刚刚的从容优雅,仿佛北堂弦解开了绝情蛊就会有什么恐怖的灾难一样。
不过,这在女子的眼中确实是一个灾难,北堂弦记起来了,就证明他想起了安七夕,想起了过往的一切,那段荒唐的爱恋也随之浮出水面,以北堂弦的心机和智慧,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一切真相,那到时候她的小七夕该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
“弦儿!你答应大师傅,不管如何,你都不准伤害安七夕!你必须做到!”女子忽地一把拉住北堂弦的手,郑重其事的命令道。
北堂弦第一次感觉到大师傅的严厉与严肃,不禁一愣,大师傅为何看似竟然这般紧张夕儿?不过旋即他郑重地点头道:“大师傅放心,我就算伤害我自己,也绝不会伤害夕儿的。”
女子一听又是一愣,几不可闻的呢喃道:“是了,我怎么忘了,她现在是安七夕呢,是弦儿心里的人呢……”
“恩?”忽然,女子向后看去,眼中划过一抹惊慌失措和窘迫,慌乱的对北堂弦说道:“弦儿,大师傅以后会找你的,你千万别做傻事,好好和安七夕过日子,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更何况你们本就不……”
女子的话还未说完,身影已经快速消失,当女子那股水一般柔和的气息消失的刹那,一股刚猛炙热到了令人惊骇的气息,猛地从枫树林深处窜出,想着女子消失的方向追去。
“竟然是穆魔晔!他怎么会来着?难道是跟着我来的?”北堂弦倏地站起来,震惊的自语道,旋即他眸色一沉:“难道大师傅如此小心的约我见面,还提醒我小心尾巴,指的就是穆魔晔?大师傅和穆魔晔认识吗?可为什么要躲着他呢?”
“还有大师傅说的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北堂弦此刻被那大师傅的话弄得很混乱,只觉得不仅心里面没有轻松一些,反而更加沉重。
北堂弦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回来,惊的门口的侍卫差点吓死,什么时候,一向严谨冷酷的王爷也会这样一个人喝酒喝得都倒西歪了?
二人连忙搀扶着北堂弦往里面走,却见到安七夕迎面走了过来,连忙请安,安七夕挥手道:“怎么回事?王爷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安七夕因为一天找不到北堂弦,深夜了他还不回来而担心,这才出来看看,没想到竟然见到了醉酒而回的北堂弦……
她心疼的去搀扶着北堂弦,敏感的察觉到北堂弦那微微的抗拒,安七夕瞬间红了眼睛,带着怒气娇吼道:“臭北堂弦!你再闹我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北堂弦全身一僵,但是却没有在抵抗,不知道是因为真的醉了,还是别的什么。
安七夕心里难过死了,却担心北堂弦难受索性扶着他往回走,边走边数落他,她没有看见,北堂弦那抵在她瘦弱肩膀上的脸在痛苦的抽搐,眼角有晶亮的液体流出,浸湿了她白嫩的衣衫……
就这样吧,就让我在自私龌龊一回,这么近距离这么毫无顾忌的依靠着你,拥抱着你,夕儿,今夜,就让我用这醉酒的自己来告别我最爱的你……
淡淡的月色凝结成银霜,洋洋洒洒的流泻下来,给这九月初的闷热深夜带来一丝凉意。
安七夕给北堂弦褪去那汗湿的衣袍,用温汗巾给他擦拭手脸,一下一下,都仿若是在精心作画一般,一丝不苟,温柔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