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越是这样,夭华越说下去,不徐不疾地把最后两个字补充完,“……辜负。”音落,夭华等着乌云动怒。
行驶中的马车车厢内,霎时陷入寂静。
良久,没等来乌云动怒,反而见乌云笑了,很轻很小的一丝笑,情绪喜怒难辨。
下一刻,在夭华诧异的目光下,乌云紧扣夭华手腕的那只手略松开一分,然后另一只手取下自己腰间的那块玉佩,将玉佩放入夭华的手掌心中,再将夭华的手指合上,让夭华把玉佩握紧。
等做完这些,乌云声音平缓开口,好像只是陈述一般,“这块玉佩更适合你。”
“不过可惜,本宫现在喜欢的是……”话还未完,只见从夭华衣袖中掉出的玉佩就被乌云拾了起来。
夭华看着,说到一半的话不由暂停,不知道乌云会怎么处置澹台玥的这块玉佩?
“我说了你现在手中这块玉佩更适合你,那就是它更适合。”乌云的声音不变,还是那么平缓,甚至带着一丝温柔,同时扣着夭华手腕的那只手也保持着微松的状态,没有再半点弄疼夭华,但拾起玉佩的那只手却一寸寸不断收紧,直至掌中的玉佩硬生生化为粉末,丝丝缕缕从指缝间飘落。
夭华想怒,却又忍不住想笑,最终脸上呈现“面无表情”四个字,委实可惜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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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小岩、萧黎、文武百官及一干侍卫一同回到都城,队伍浩浩荡荡进城。
街道上的百姓纷纷向两侧让开,你挤我我挤你,无不伸长了头观看。
百里西被囚在马车囚笼中,在队伍中央,被马一路拉着进城,与“游街示众”无异。
士可杀不可辱!百里西愤恨不甘,双手一再紧握成拳。
百里府的人事先听到消息,不论是百里西的儿子,还是府内的家丁婢女们,短短半天的时间内都已经跑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个别老奴没什么地方可去,还留在府内。
队伍的前方,由侍卫保护得最严密的那辆最大马车内,小岩不时掀起左右两侧的车帘往外看,希望能在茫茫人海中看到许敏的身影。急急忙忙赶回来,一再催促萧黎派人救她,他就是为了确保她的安全与快一点见到她,但最后得到的消息却是她没事,不过离开了,不知去向。
按照那日他离开皇宫时对她说的话,只要看到他安然无恙地回皇宫,她就回来找他。现在,她可知道他在等她?
萧黎将小岩的举动都看在眼里,两个孩子年龄相当,又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还不离不弃,彼此相依,这份情实在难能可贵,值得珍惜。
“放心吧,相信她现在不论身在何处,都会很快听说‘你回到皇宫,并即将登基’的大好消息。到时候,相信她定然会回来找你的。”片刻,见小岩不死心地还一直扫视外面,一双眼眨都不眨,深怕错过了什么,萧黎不由出声安慰一句。
小岩没有回头,一刻不找到许敏与没有亲眼看到她确实安然无恙,他就一刻没办法放心,也没办法把视线收回。
远处的其中一个拐角,不知何时出现在那的,也就是小岩此刻还一直在努力寻找的许敏,远远看着这边这一幕,后悄然无声转身离开,融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忽然,一颗“石子”从小岩掀开的车帘飞射入车厢,准确无误落在萧黎身上。
萧黎吃痛,拾起来后才发现原来并不是什么石子,而是捏成一团的一张字条。
萧黎一怔,眼中不免闪过丝疑虑,想了想后忍着痛将字条打开。
字条上,寥寥数语。萧黎看完,面色刹那间惨白,并一下子猛然掀高小岩掀着的车帘,快速朝外面看去,明显想找到射纸团进来之人。
纸团是从小岩掀起的车帘飞射进来的,几乎擦着小岩的脸颊,小岩自然察觉到了,当即就本能地回头看,这才暂时收回了往外寻找许敏的视线。而这一看下,自然而然将萧黎的反应与脸色变化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一时间,还不知出了什么事的小岩也不由面色一变,就急着冲萧黎问道:“怎么了?上面写什么了?是谁射进来的?是不是与许敏有关?”
“……不,和她无关。我……我也不知道谁射进来的。没……没,没事了……”萧黎连忙摇头,放下手中掀高的帘子,尽量想让自己看上去好像没事一样,但脸上根本没办法恢复的惨白面色与身体依旧克制不住的颤抖出卖了她。
小岩仍旧看在眼里,不由越发焦急,压根不信萧黎的话,也没法信,就要把萧黎手中的纸条抢过来看。
萧黎避开,并毫不犹豫地迅速撕毁,“我说了,和许敏无关。”
“那为什么不肯给我看看?你想骗我?是不是她现在有危险?”小岩急切,萧黎宁愿撕毁字条也不让他看的举动更是令他恼怒、焦躁。
“真的和她没有关系。放心吧,皇姑一定会尽力派人找她的。她要是知道消息后主动回来,皇姑也一定会第一时间把她送到你面前。好了,别再问了,皇姑……皇姑现在好累……”说完,萧黎避开小岩的目光,以手支额闭上眼。
小岩还是不信,一张脸更加紧绷下来。
马车外面混迹在人群中的射纸团进马车之人,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