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的草原连接天际,一望无垠,辽阔的天空不时闪过几只飞鹰,来为这除了沉闷的马蹄声外,再无生气的原野添增一丝阴影,免得肃杀的骑兵军阵过度惊吓这饱经沧桑的土地。
一万骑兵分阵列而进,围绕着正中央的霍去病本部,一点点逼近着他们的猎物。
突然,远方的地平线起了一丝波澜。
逐渐接近汉军军阵的单骑身着汉军盔甲,这使得他在抵达霍去病身旁的过程中畅通无阻。
“禀麾下!”
单骑在霍去病本人面前数步处勒马。
“前方哨骑来报,发现匈奴军队!就在大军正北不到十里!”
“知道了,再探!”
“遵命!”
待哨骑远去,霍去病按了按腰间佩剑。
“李敢。”
“末将在。”
李敢勒马回话。
“距我们离开代郡,过去多久了?”
“禀将军,十日了。”
“十日啊……”
霍去病五指外伸,再合拢,不断重复。
“......李敢!”
“在!”
“命轻骑火速传令左军、右军,命他们各自火速北进五十里!然后原地待命!”
“同时传令后军,火速赶到我军当前位置,抵达后立刻北进!直到接到进一步命令为止!”
“最后......”
霍去病望着远方。
“你带一半部队,绕过右军北进至右军北方二十里!沿途侦察匈奴动向!随时和右军保持联系!如果中途接战,务必和右军形成犄角之势!”
“遵命!”
李敢没有二话,直接去安排了。
“将军,既然已经找到匈奴部队,为何不直接进攻?”
在霍去病身旁,一名身后背着两束翎羽的军官纳闷道。
“我军规模空前,北出十日,匈奴不会不知。按我军当前的速度,原来驻扎本地的匈奴军必然可以从容而退,汇集大军,以和我军抗衡。如今,在此地便遭遇敌军,极可能有诈。”
“有诈?”
军官一惊。
“哼。”
霍去病冷哼一声。
“听令!”
“在!”
军官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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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就在前方。
霍去病勒马军阵正中,看向远方若隐若现的匈奴营地。围绕着他的,是原本隶属郎中令(官名,执掌宫廷宿卫,汉武帝太初元年改称光禄勋)麾下,战时方离京征伐的期门、羽林二军精锐以及汉军各部骑兵精锐、匈奴降军精锐共五千余骑。
这就是当时汉军最强悍的骑兵军队。
而此刻,他们正共同等着一个人的命令。
因头盔的遮盖,旁观者难以看清霍去病此时的表情。
霍去病缓缓抽出腰间佩剑。
“杀尽匈奴!冲锋!”
这声声嘶力竭的怒吼,将霍去病此刻的怒火、豪情,展露得一览无遗。
万马齐喑。
从霍去病身旁开始,数不清的汉军骑兵先后散开军阵,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扑向了前方的匈奴营地。
跟随着霍去病,旁观者的耳膜和霍去病一样,被四周的马蹄声和喊杀声震颤着。
匈奴人发现了汉军。
他们纷纷上了马,拉弓射箭,一阵箭雨,足足有数十骑汉军,在接战前被射下马来。
但这无伤大雅。
前锋,交战了。
最前排的士卒嘶吼着,借助两边战马的速度产生的冲击力,挥砍、穿刺,战矛直击战盔,马刀撕裂盾牌,残肢飞上天空,重重落地,鲜血蒙蔽马眼,继续一往无前。
“呀!!!”
在惨烈的战斗开始胶着之时,霍去病面前也出现了数骑敌军。他们怪叫着,挥舞着手中明晃晃的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