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妃顿时安静了。
压抑在心底记忆,纵然一年了也不会忘记,被她刻意隐藏,想要忘记,却总是在心头如烟雾般缭绕。直到现在被南宫擎说破,宋太妃心头一咯噔,脸皮抑制不住的抖动起来。
果然……南宫擎知道!
她宋家也曾经在南宫辰谋反一事中,参与过,附和过,只可惜最终失败。
只是她身居后宫,父亲究竟做到什么地步,是明着帮还是暗中顺从,她所知并不详尽。自从出事后,她一直被限制了自由,然后就是突然一道圣旨下来,成了太妃,再迁居到这残月宫。
她想了很久,可惜并没有答案,以至于日渐偏激,越发不甘……
不等宋太妃回过神,南宫擎已经踱步到她面前,冷声道:“有些事,纵然太妃不说,朕也清清楚楚。朕奉你为太妃,不过是看在先皇面上,想着你终究居于后宫中,或许没参与过南宫辰的事。可你就真能因为朕的一点仁慈,就觉得朕是妇人之仁吗?”
“谋逆之罪,轻者全家抄斩,重者株连九族!宋太妃,你宋家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有数。看你是个妇人,朕没有斩你,只将你移居到残月宫中度日,你还不满足?你真当自己的命很贱吗?”
轰轰轰……
这些话毫不留情,没有半点平时的温声细语,听得宋太妃如五雷轰顶,打入深渊。
南宫擎已经对她网开一面了!
否则早就随着宋家被处置,一并处置她了!宋家所有人被砍头,南宫辰从炙手可热的五皇子,最终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五皇子府人人被斩,算起来她已经是幸运了!
可她从来没想过这些,一直活在仇恨和埋怨之中,从来没想过南宫擎也会变成如此狠心果决的帝王,砍掉那么多人头!
“呵呵……呵呵呵……”宋太妃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软软的摊在在地上。
一旁的矮桌被她撞到,桌上的东西撒了一地,碗中残余的血水也溅了出来,到处流淌。她衣衫凌乱的匍匐在地上,抽搐的笑着,笑的要断气了般:“原来我早就、早就该死了!哈哈哈……全家抄斩?陛下饶我一命,我还要感恩戴德,不能报仇……”
“你们南宫家一个个都是狼心狗肺!”
眸中一片寒意,语气充满了怨毒,她放声狂笑:“我其实早就该死了啊!南宫擎,我叩谢你的大恩大德,多谢你的不杀之恩,哈哈哈……”
咚咚咚,她用力的磕了起来,顿时发鬓上的朱钗歪歪扭扭,纷纷掉落。头发也乱了,一缕缕垂下,当她再次抬头看着南宫擎仰天大笑时,几乎真的和疯子没什么区别了。
剪枝看的心都颤了,跪着挪过去想要扶她:“太妃,太妃,你……”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宋太妃仿佛根本没有听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也流出来了,笑的太过剧烈,她又大声咳嗽起来。唾沫和唇上的黑渣混合在一起,还有她疯狂抹在脸上的血迹,看的众人心头生寒,却又莫名多了一丝悲凉。
曾经的宋贵妃,现在的宋太妃,只怕是疯了……
南宫擎站立良久,看着宋太妃疯疯癫癫,说着不知所以的胡话,终于转身而去:“赐她一杯鸩酒,去的干净些。”
“是,陛下。”身后的太监小春子道。
破败的庭院中,南宫擎环视一圈,眼中没有丝毫情绪,他负手而立,仰望这天上的新月。
这时,有宫人提着灯笼,自黑暗中匆匆而来,小跑到近前,恭声道:“陛下,十二王爷刚才犯病了,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太后娘娘请陛下赶紧过去,有些话要说。”
“嗯,走吧。”
心头最后一丝担心也消失了,南宫擎浮起一抹笑容,出了残月宫。
……
三天后,楚王府。
花厅一片笑声,就属南宫煜的声音最大:“看看,本王可是大清早就来了,就为了给你们报个喜,好宽心。这些是陛下的赏赐,这些是太后的赏赐,都是感谢楚王妃的。”
黛月看多了赏赐,已经不稀罕了,但还是高兴:“小姐就是厉害,难怪陛下和太后娘娘赐下这么多东西。”
洛青鸾坐在圈椅上,已经听南宫煜说了昨晚的事。随手拿起锦盒里的一只玉如意,逗怀里的儿子:“长逸,喜不喜欢这个?要不要啊……”
才几个月大的纳兰长逸扑腾着小手,口中哇哇的叫着,止不住的口水流出来,看起来肉嘟嘟的,可爱极了。洛青鸾刚将玉如意凑过去,纳兰长逸更欢腾了,小手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