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孩子生下来,你真的能放顾南熙离开吗?她并不想呆在你身边,你知道的,她不爱你,她爱的人是墨连城!”霍思思说出这段话,心虚得厉害。
甚至连霍北溟的眼睛都不敢看。
“嗯。”
“你不后悔?”
“不后悔。”
霍思思苦笑,哥,你不后悔,可你为什么不敢去见她?
——
顾南熙躺在床上,看着吊瓶里的水滴一点点的落进透明的管子,再一点点流进她的血管里。
习惯了日复一日的疼,以为会麻木,可是每次药液推进身体,融进血液,她还是疼快要昏死过去。
黑人保姆拧好热毛巾,捂在顾南熙冷得发木的手腕上,回头看着艾伦,不禁然声音已带哽咽,“先生,太太这身体,怕是熬不到足月吧?”
艾伦没有回答,只是说,“拉提法,你先去做点汤,我来照顾太太。”
房间里只剩下艾伦和顾南熙。
他搓热的掌心捂在顾南熙的手臂上,一路往上揉,突然鼻子一酸,低头眨掉眼中蒸腾而起的水汽,“南熙,太苦了,剖了吧。”
太苦了,不仅仅是顾南熙苦,艾伦自己也很痛苦。
他每天看着这个女人渐渐枯萎,目睹她的生命燃尽最后一点灰,那种心痛却无力的感觉,几乎日日都在摧毁他的坚强。
他穷尽毕生所学,找了所有德高望重的专家老师,却不能跟她体内的病毒抗衡。
顾南熙已经吃不下多少东西,她干瘦如柴。
连出口的声音都带着微弱的气音,“艾伦,我……活不长了,如果孩子能在肚子里多待一天,他的身体能好一点,我也算是……尽到了一点做妈妈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