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苟梁低估了何琳的心理承受力,在被打脸的周日过后, 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执着地刷着对时宇情根深种却被对方无情辜负的副本。
在乐城杯篮球赛到来的前一周,乐城中学的月考如期而至。
考试之前苟梁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 撩赌时学霸:赌注为一个任意要求,输的人必须不能拒绝, 哪怕被要求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裸奔。
同学们被这个假设刺激到了, 表示十分期待苟梁或者时学霸裸奔的英姿, 他们已经摆好吃瓜围观和拍照的姿势。
何琳在这样的气氛中无所适从,只好合群地保持脸红微笑。接下来的几天, 她都没有找到和时宇说话的机会,直到周五上午的英语考试过后,她终于从一个男同学口中打听到曾经多次见时宇在休息时间去过枫林。
何琳满心雀跃地去了,却没想到竟会看到让她窒息的一幕。
高大的枫树下,阳光被手掌状的叶子遴选,只剩下温顺的光泽被允许降落。
而树下,一个少年正单手端着厚厚的书看着, 另一人舒适地躺在长椅上,头枕着他的腿。少年骨骼分明的右手正轻轻覆在对方的眼睛上,盖住了他半张脸,赶走了扰眠的光线……
时宇此时的表情, 是何琳在梦中也不敢奢望的。
那么温柔, 那么惬意, 那么……喜形于色。
*
月考后的周日, 也就是乐城杯训练的最后一个周日。
何琳这次反常地没有过来刷存在感。
苟梁原本不太在意,但在他就要灌篮的时候,系统紧急插播↓
【叮,主人!何琳从叶辉和那群体育生手上买到了原主的果照!!】
【苟梁:……】
手中的篮球脱手而出,苟梁仿佛在空中停顿了一瞬,接着毫无预兆地跌落下来。
众人惊呼出声,幸好时宇离得近,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腰把他稳住了才避免了一个惨剧的发生。
“怎么了,抽筋了?”
时宇紧张地蹲下来检查他的脚踝,苟梁干笑着说:“没事。我就是突然想到这个姿势有点丑,想换一个帅PO的时候肢体不够协调,哈哈哈……”
时宇严厉地瞪了他一眼。
【苟梁:小肆,讲真,你能不能别每次都在我专心做另一件事的时候,给我来这么大的惊喜?(#`皿′) 】
【系统:……嘤,主人我错了。】
鉴于它认错态度良好,苟梁大方表示原谅,借口说要喝水走下球场,边让系统把事情说清楚。
因为时宇的好感度停留在+85有一段时间,苟梁一直在寻找突破口。他认为这个何琳能够让对人假温和、真冷淡的时宇讨厌到这种程度,说不定也能为他带来意外之喜,所以让系统关注她的动向。
没想到,她还真是不甘寂寞。
何琳调查他之后,不难发现他的“弱点”——叶家。
她想要抹黑苟梁,从而让时宇厌恶他,所以找上了叶辉。不过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得到这么有价值的信息↓↓
苟梁喜欢过别人,他的日记本被叶辉拍照备份过,上面的每一句话都露骨让人恶心。时宇的精神洁癖更甚生理,只要让他知道苟梁曾经这样“认真地”喜欢过他以外的人,一定无法忍受。
还有这张照片……
何琳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她定要苟梁万劫不复。
【苟梁看着她的黑化表情特写,感慨:好好的一个萌妹纸,干嘛这么想不开。】
【系统:主人,是否要处理掉——】
【苟梁笑了:处理什么?她比我想象的还要有用,我就等着看她能做的多漂亮。】
【系统:???】
【苟梁:乖,继续看你的脑残少女剧去吧。】
系统憋屈地遁了。
又一个黑色星期一。
万众期待的赌局胜负揭晓的那一瞬,惊讶了一整个班级的人。
号称灭绝的班主任此时脸上都藏不住笑容了,声音仿佛也比平时饱满了三分:“……第二名,詹永哲,总分1011分,年级排名第三名;第一名,时宇,总分1050分,年级排名第一;第一名,戚程,总分1050分,并列年级第一!大家鼓掌,向时宇和戚程同学学习!”
没有像上一次叶辉发挥失常的突发状况拖后腿,这次三班的平均分高出其他班级一大截,这个月的奖金她拿定了,让她如何不高兴?
在热烈的掌声中,何琳的眼睛闪过一道暗芒。
一张张试卷分发下来,李霖铃表示很好奇苟梁这次是怎么保住卷面分的。结果看过他的试卷后,她惊讶地发现苟梁的字迹居然和一个月前大不相同,而且看起来……和时学霸的字迹颇为相似。
苟梁满意地看她被逆袭梗糊了一脸的惊讶,故作烦恼地对时宇说:“现在怎么办,亲爱的同桌,是我赢还是算你输呢?”
时宇笑着拿过他的语文卷子,欣赏上面颇具一格的文字,眼里的笑就更深了些,点头说:“字写的不错,不枉费我教了这么久,这一点我认为应该给我自己加一分。”
——第一次约会后的每个星期六,他们的约会常规项目,除了一起做饭,就是时宇教苟梁书法了。咳,手把手背贴胸的教学方式能取得这样喜人的成果,足见苟梁的智商非同一般。
苟梁龇牙,“抱歉,时老师,你的意见不在赌约范围内。”
时宇说:“你想怎么样?如果你……的话,我可以考虑配合一下。”
他丢给苟梁一个彼此心领神会的眼神。
苟梁心口一热,忍住想进食的冲动,搭着他的肩膀说:“要不要,交换?”
时宇挑眉,“你想好要提什么要求了?”
“当然。”苟梁说,“早就想好了,我可从来不认为我会输给你这个手下败将……”
正说着,忽然广播响起:“高二三班的戚程同学,请马上到教务处;重复一遍,高二三班的戚程同学……”
时宇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
苟梁站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我过去一下,帮我看着点我的宝贝啊。”他指了指桌洞和书包里的食物,走了两步,又回头笑盈盈地说:“不许监守自盗哦。”
时宇一笑。
何琳埋下头,原本高雅如白天鹅的五官在这个笑容里扭曲到丑陋的程度。
教务处。
教导主任焦头烂额,通知他把苟梁“保护起来”的校长还没到,他现在有火也得忍着不能对苟梁发作。
烦躁地走来走去,再看苟梁一脸无辜,受到无妄之灾的张主任再也忍不住说:“知道叫你来做什么吗,知道吗?”
苟梁当然知道。
他歪了歪脑袋,疑惑地说:“主任你叫我来的时候,没有告诉我理由啊。”
“还敢顶嘴,你死到临头了你知不知道!”张主任又急又恨,比起上一次面对苟梁的愤怒,此时他更多的是焦虑,“你说说你在日记里写什么不好?还偏偏写那些、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现在全被人抖出去了,外边全是要采访校长、采访我的记者。我们乐城还是头一次这么“光荣”!还有这种照片,你、你怎么还有拍过这种照片啊?!”
他就算有三张嘴都表达不清楚自己现在如同油锅上的蚂蚁的暴躁,恨恨地掏出手机把新文版面对准苟梁,让他自己看。
与此同时,高二三班的微信群收到一条推送全员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