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人迹,一片茂密的丛林,这里是一个看起来没有人生活的孤岛,空气中带着明显的潮湿味道,伴随着一阵凉意显然的清风,杜熙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而还未等他真正的清醒过来,便听到身边有明显的抽泣声传来。
“素素!”
不由得慌乱起身,在这一瞬间,杜熙郎的心中闪过无数不一样的情绪,但是更多的还是对林素的担忧。
当他看到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杜熙郎原本紧紧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缓缓的放下。
起身,杜熙郎拖着明显疲惫的身子朝着林素而去,他的声音极其的柔和,夹杂着明显的担忧,轻声的在林素耳边开口:
“素素,你还好吗?没有受伤吧?”
只有真正的经历过火灾的人才会知道大火的无情,至今,杜熙郎都觉得自己的身上还残留着一种无尽灼烧的感觉,以及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似是人间炼狱,令人心惊。
不过,令他感到惊奇的是,在那样剧烈的爆炸中,他却依旧活着,而且明显的,他的身上也几乎没有受什么伤,真是一件神奇的事。
而且老天爷果然是对他们不薄,居然将他们带到了这座小岛上,杜熙郎凭一眼便看出了这座岛正是距离J国最近的一座小岛,而且这座岛也是属于杜家的产业。
若是顺利的话,杜熙郎想,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得救。
真的算是不幸中的幸运。
不过…
素素和他都在,无欢呢?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但是第一个冲去救素素的人不是他而是无欢。
可是…
杜熙郎也不由得四处张望寻找,似乎十分想要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杜熙郎,无欢他,不见了。”
林素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杜熙郎不由一愣,略显呆怔的朝着那个原本挺立似竹,现在却有着明显颓然的身影看去。
“素素。”杜熙郎有些担忧的轻声呼唤。
“刚刚你没醒的时候,我已经找遍了这里,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似是在向人陈述着一个事实,林素的声音诡异的平静与淡然:“你说,无欢他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他是不是没有跟我们一起被冲到这个岛上?是不是没有平安逃脱?他是不是出事了?我是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慢慢的,林素的声调逐渐变得不平稳起来,她的情绪也在这一声声的询问中变得激动起来。
“素素,不要胡思乱想,那小子不会那么轻易的死掉的,他命硬的很,你要相信他还好好的。”
杜熙郎的眼圈不由还是泛红,他的心中也开始升腾起无尽的担忧,心中狠狠的将无欢咒骂了个遍。
臭小子!居然让他们担心他!真该死。
“可是…为什么我找不到他?”
转过身子,林素的脸色泛着诡异的惨白,她原本精致无比的杏眸,此时红肿的像是一颗桃子,剪水的瞳中更是盈满了泪光。
林素承认,这次可以说是她这一生目前最慌乱无措的时候,她不敢确认无欢是否像她和杜熙郎一样获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消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找不到他,也感应不到他存在的气息,纵使用尽了鬼手之力,她也无法感应到他的气息。
全然无措,林素慌了,茫然了。
“素素…”
微风起,自江面而来,带着一抹料峭的冷意,杜熙郎连忙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将有些明显的瑟瑟发抖的林素紧紧的裹在怀中,他想要安慰她,但是却不知怎样安慰。
“哥,你说我还能见到无欢吗?”
心中有极其的不确定,林素似乎有些无助的紧紧抱住了杜熙郎的胳膊,声音极小,带着明显的啜泣。
人只有在极其无助的情况,才会无意识的紧紧抓住一些东西,似乎只有这样,才会又足够的安全感,就好像现在的林素。
“能,一定能!”
压抑住内心翻腾而起的心疼,杜熙郎肯定的说道,“一定会好好的。”
一定会好好的。
现在一切都已经朝着一种极好的方向而去,一定会好的!
杜熙郎转首看向周围一片茫茫的江水,有寒风自江面而来,杜熙郎记得这座岛是是一座矿岛,这里除了丰富的矿产,几乎没有什么适合人类生活的环境,这里并不是什么可以长久待下去的地方。
而且天色渐晚,空气也眼见得冷了下来,他担心林素着凉,现在,他顾不上去寻找无欢的踪迹,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离开这里。
微微凝眉,杜熙郎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一切,似乎想起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事情,他碧色的眸子倏然一亮,
“素素,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说着,他轻轻的将林素抓在他胳膊上的手,起身,迈起长腿朝着小岛的另一边快速的奔跑而去。
略显莫名,林素在杜熙郎的一阵安慰之后,情绪也渐渐的恢复了平定,她看着杜熙郎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由微微皱了皱眉,伸手她将西装外套用力的裹了裹,便静静的坐在江边,转眸朝着面前这片茫茫江水看去,眸中一片黯然。
无欢,你究竟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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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痴心妄想了,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弑神者的一个载体,本来就不是正常人。”
一个重叠诡异的声音自混沌与黑暗中而来,似是鬼魅般的诅咒一般自无欢的脑海奔涌而出。
黑暗,极尽冰冷。
痛,撕心裂肺,如同凌迟!
眼皮越来越沉重,他只觉极致的疲惫,莫非就要这样沉沉的睡去?
“别忘了你是Deicide…”
又是这样的声音,又是Deicide…
沉重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响起,似乎是一种警告。
Deicide?弑神者!大脑似乎突然间得到了什么警示,梦境中他开始挣扎起来,周身全是束缚,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包在茧里的俘虏,压抑,难受,不甘,各种情绪慢慢的充斥着他的内心。
无欢的额头上此时已经密密麻麻的全是汗水,纵使在一片黑暗中,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的可怕,似是一张白纸,原本红润的唇也和他的脸色一样苍白,病态。
“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