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锦宁的心里,凭空就起了浓厚的危机感。
不过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对。
冯氏这么大动干戈,不可能不考虑老夫人的态度,应当是不敢做得这么放肆狠绝的。
“夫人!夫人开恩饶命啊!”凝香斋里的一干奴才哭天抢地,立时就开始磕头求饶。
严锦宁收摄心神,赶紧屈膝跪下去,正色道:“母亲,下头的人没规矩,嘴碎,都是我没管束好,您气不过,打两板子就是,难道还真要和她们计较不成?”
冯氏冷着脸,没有松口。
严锦宁就又说道:“皇后娘娘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今年是她四十岁的整寿,皇上都下令大赦天下了,咱们府上现在这样大规模的动干戈,也是不太妥当!母亲——”
她说着,便急急地去扯冯氏的裙角,神色乞求。
冯氏本来也只是为了威吓她的,见她是真的急了怕了,这才稍稍缓和了点面色。
“母亲,这些奴才是我没管束好,后面我会注意的,不会再让您跟着操心了。”严锦宁又道,态度十分诚恳。
一院子的奴才更是声泪俱下的苦苦哀求。
又过了会儿,冯氏才抬了下手。
苟妈妈和杨妈妈一左一右的赶忙过去搀扶她起身,严锦宁知道她就是来打压自己的,故而就只是很规矩的跪着。
玉钏儿那里,两个婆子松手,她就从长凳上滚下来,摔到了伤处,鼻涕眼泪就又流了一脸。
冯氏侧目看她,眼神阴了阴,“这个丫头——”
玉钏儿背后一定有人指使,但她却不以为这个人会是严锦宁。
“母亲,这丫头也受了教训了,就留下她吧。”严锦宁的目光不易察觉的微微一动,再次开口,顿了一下,又道:“我会教训她的。”
冯氏有意还想要撬玉钏儿的嘴巴,可是这丫头已经被打得去了半条命了都没开口,而且她又是孤家寡人,没有把柄落下来,估计也是没什么指望了。
冯氏看了眼严锦宁,见她的神色之间也有几分怒意,不知道为什么,唇角就微微勾了下,“好!既然都是你的人,今天我就暂且饶她一次。”
她举步朝院子外面走。
跪了满地的婆子丫鬟送瘟神一样,赶忙膝行着往旁边退开让路。
“母亲慢走!”严锦宁微垂了眼眸,态度十分恭敬。
冯氏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一直到她出了院子,灵玉才赶紧爬起来,过来扶严锦宁,“才刚下了雨,地上凉,小姐您的病才刚好,快起来!”
她一脸的紧张,低头拿袖子去擦严锦宁膝盖上的水渍。
严锦宁扶着她手站起来,满院子的奴才还都惊魂未定,好几个胆子小的丫头都在隐隐的啜泣,每个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严锦宁的面色不好,目光往众人身上扫了眼。
“二小姐——”刘妈妈有点不敢去看她的脸,嗫嚅了一声。
“刘妈妈,你是我院子里的管事,母亲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严锦宁道,一改往日里与世无争的平和,语气带了几分凉意。
众人闻言,俱都是抖了一抖。
“是!”刘妈妈忙道。